第13章 公义之书（1 / 1）

“他们真的挖到金子了？”

南方诸领的总督普埃捏着桌上一小块的金子，又用牙咬了咬，留下一个牙印——纯金柔软的质地能够轻易分辨。

“千真万确，我们的人看到一箱一箱的黄金被运进仓库，他们为确认真实储量，还翻开表层检查了下面，全都是更大块的黄金。”

“更大块的？”普埃有些不敢相信，罗曼帝国的采矿方法基本是烧热岩石然后灌入冷水，以此开辟矿洞。

虽说琳赛的龙炎高温与侵彻力比普通火焰法术强不少，但开采到深层矿藏仍然遥不可及，大规模的金矿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普埃连琳赛的存在都只得到模糊的情报，他只能把这归结于是苏德的运气。

“我暂时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给他们下一封通牒吧，让领地骑士团和附庸们做军事准备吧。”

最后这位大贵族拍了板。

“大人，这个苏德以前是……”

“我当然知道，大远征时我只是随军的文员，他已是奥古斯都身边的红人了，他的能力我自然清楚。”

“正因如此，在他东山再起之前，必须掐灭他，我不像元老院那帮傲慢的蠢货。”

他从贴身衣物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本满是黄金封面的书册。外表璀璨的书册悬浮起来自动翻开，翻飞的书页上空无一字，只有腐烂与蛀蚀。

那名亲信见着却瞳孔微缩。

“我们已经等不起了，‘公义’之书不仅有对敌的功能，也昭示着世事变迁。相比半年前，它已经糜烂至此。”

普埃将那册书收回了贴身最安全的地方，背着手从窗外向北眺望。

赶走了苏德这个共同的敌人，元老院内部分歧开始愈发显著，新的执政官戴克里先不过是元老们的傀儡，在大贵族的分歧面前毫无话语权。

由于把帝国的土地归还给贵族们，新的地方割据在逐渐兴起，加之罗曼帝国过于庞大的版图，行政效率正在与日俱减。

罗曼城的辐射能力衰弱的同时，新的区域中心在兴起，贵族们都希望自己的封地与行政中心毗邻，而一个西至亚特兰蒂克海，东出中土的庞大帝国，显然满足不了他们的愿望。

在贵族元老的催促下，戴克里先已经提出了一种“四帝共治”的新措施——将帝国沿着内海中轴线划分为四个区域，各自分治。

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把罗曼帝国的中心权力交给地方性大贵族肆意践踏罢了。

盛世已终，乱世将至。

除了那些纨绔之外，元老院经历过大远征的那些元勋们都已经明白这个道理——罗曼帝国的衰落与分裂只是时间问题，北方的魔族与东边的兽人都在虎视眈眈。

若不快速扩张自己的势力，最后只会成为他人餐桌上的食料。

普埃选择率先来到这片帝国鞭长莫及的区域，也是充分理解了这一点。

按照东方的说法，将会有一场争夺帝国“天命”的盛会。

如今再没有人认同奥古斯都的理念，并执行奥古斯都的策略，但没有人不觊觎奥古斯都留下的遗产——是领土、是权柄、更是人心。

尽管元老院中的马克西米安派已经在竭力散播谣言，诋毁奥古斯都以削弱他遗留的影响，但这种举措在大远征中释放的自由民中完全没有市场。

贵族子弟按中不遗余力的诋毁声中，奥古斯都的雕像却仍然耸立，这是那些耕田逐渐被蚕食而沦为隶农的平民聊以自慰的寄托。

普埃看着墙上用皮革条捆着木棍，包围在一把战斧周围形成的图案，喃喃自语。

“唯有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