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曾经的曾经:何为道(2 / 4)
一母同胞。”
年轻公子抬起眸光,露出惊讶之色。这事他自然不清楚,只是听说自己这一脉与王族关系匪浅。族长道,“这里有一段隐秘,不被外人所知,你不知道也属正常,即便是如今的王,想必也不清楚。不过,不论关系深浅,王臣分属,自然不改。我所要说的,是曾经我们也很艰难,艰难到要将王子分开,以保存血脉,图振兴机会。那时候,我们的敌人也很强,强大到宛若天神的存在,可是我们没有放弃,我们两路,一明一暗,披荆斩棘,筚路蓝缕,草创了伫立在猛兽之中的部落,并藉此南北攻击,收复家园,一致于今。”
年轻公子双眼晶晶,如那星辰熠熠。他道,“孩儿知晓王国创建的历史,至今不敢忘父亲与先王一辈的艰辛。”
族长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明白我说这事的意思?”
“孩儿明白。”
“道路艰险,难如登天啊!”
“孩儿年轻,不怕!”
“路是你自己选择的,黑水日后,不论覆灭或是繁盛,再与你无干。”
年轻公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父亲保重。”
嗡的一声,一抹寒光倏然出现在年轻公子的头顶,年轻公子一动不动匍匐在地。
“此刀为先王所赐,我已老迈,再挥不动它了,它不应该随着我一起埋葬,应该在后辈手中再现光华。此刀给你,希望你不要辱没了此刀过去的荣光。”
年轻公子直起身,庄重的接过一柄巨刀。
刀很沉,古朴,没有任何花俏的雕刻。
年轻公子面目严肃的道,“请父亲放心,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族长望着远处,幽幽的道,“活着,总是好的。”
年轻公子匆匆入城,又匆匆离开了。同日,一道告誓在城内卷起滔天波浪。废公子,迎天神。这一日夜晚,天降大雪,皑皑雪花,瞬息间遮盖了城池、原野、山林,绵延向远方。
山林森森,雪气刺骨。银装素裹,让大地如披上了丧衣。
一群人蛰伏在山林中,冰冷雕琢着他们,让他们的身体与甲胄紧紧的黏在一起。可是,他们不为所动。他们如一块块岩石,如一棵棵树木,钉在大地上。呼气成雾,朦胧了视野。
“公子,城池已闭,天神降临,我们已经无路可走。”
“这是必然的结果。”
“可是我们万余人,若是无蔽身之所无饮食之用,怕是难以撑过多少时日!”
“怎么,怕了?”
“不是,我们不怕,只是希望能死在战场上。”
“去火炎吧!”
“火炎不是被毁了吗?”
“我们总得有个去处,或许火炎能给我们一些补给。”
“好,那我们就去火炎。”
已化为废墟的火焰,死寂沉沉,苍凉凄呛,寒风呜咽,飞雪连绵。
一群人站在废墟上,望着那渐渐被飞雪覆盖的大地,不由得迷茫起来。那黑乎乎的砖石,那裸露的尸骸,那凝固的鲜血,冷冽的让人肺腑刺痛。他们缓慢前行,滞足的宛若双腿绑着千斤铅铁。
他们熟悉这里,曾经在这浩大的城池内游逛嬉闹。
可而今,这城池没了。
那街道,那巷陌,那楼阁,尽皆化为了废墟。
曾经的欢乐、笑闹、繁忙,一切都如风一般的离去。
只剩下这苍死。
正如生命,正常与不正常死亡后,留下尸体在那里慢慢腐烂。
寸草不生啊!
他们一直往前走。虽然眼前的景象已让他们绝望,可到底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希冀。希冀,自然是美好的。可是,当他们来到了曾经的广场,那一丝丝的希冀,便荡然无存了。称呼广场为人间炼狱不为过吧!广场已不是广场,而是一个巨大的深坑,站在深坑边缘,只会觉得自己何等渺小,渺小的甚至远比那雪花要轻。黑洞洞的深坑,仿佛直通幽冥,那阴森的气息,让人作呕。
“天神之威,叹为观止啊!”有人叹息道。
“与天神为敌,我们有一丝胜算吗?”有人疑惑。
年轻公子的脸是铅灰色的。是愤怒,是恨意,还有怅惘。他那满腔热血,至今已是冷却了。他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并没有通天的本领,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更没有挑起天下重担与神为敌的实力。说到底,不过是一腔热血。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袍泽,那晦暗的面孔,让他吃惊。
密密麻麻的雪花飞舞着,跌跌宕宕的落在身上、地上和深坑中。
滚滚的乌云,笼罩了苍穹,遮蔽了日月。
“公子!”忽然有人大声叫道。
年轻公子浑身一颤,猛然转身,赫然见到一道黑漆漆的影子,站在百丈之外。那影子正望着他们,待年轻公子看过去的时候,那影子忽然狂奔,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吼叫。
“追上他!”年轻公子叫道。
一群人呼呼啦啦冲了上去。可是,那身影动作敏捷行动迅速,宛若豹子一般的在废墟上奔跑。顷刻间,他们离广场越来越远,渐渐地朝着原先城池郊外而去。
但是,那影子忽然不见了。
“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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