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蕾期(2 / 4)
样挂在她身上,是一个充满依赖的姿势,像是在等主人回家睡觉的大狗狗一样。好在卧室离画室也不远,就这么挂着某位大号玩偶走回房间,玩偶本人才放开他。旋姻简单地冲了个澡,洗漱过后换好睡衣躺进被窝里。这些天连绵阴雨,空调已经很久没有开始工作了,反而是窗户大开着,湿润而冰凉的风顺着窗棂跃进屋内,缠绵地吹动纱帘和她的发丝。林知言伸出手,帮她把吹开的头发理顺,耐心地一缕一缕收进掌心里。他仍旧坐在床边,上半身伏地了趴在床沿,像某种大型犬科动物一样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手臂枕在下巴上,专心致志地看着他。床头小夜灯昏黄的灯光如流水般洗过他的面颊,他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掌心,十指相扣,拉到唇瓣轻吻,淡色的薄唇扫过她的指尖,大敞的白色衬衣领口露出一半如玉般细白而棱角分明的锁骨,继而那线条延伸向下,随意中含着一股随性的美感,像个等待宠幸的艳鬼“今天的睡前故事是....嗯,我想想....林知言声音和缓,顿了顿又笑起来,用空着的那只手捂住旋画的眼睛,“你先把眼睛闭上。”旋姻从善如流地闭上眼。一片黑暗之中,他的声音如河流般缓缓流淌,像味叹调一般低沉沙哑。
“传说中,有一支用无数人的鲜血浇灌出来的玫瑰,它鲜艳欲滴,漂亮而娇怯,即使是无情的露珠和阳光,也忍不住亲吻它的脸颊。它生长在从未有人踏足过的无名小岛上,美名却传扬世界各处。”“一个王子听说了它的美名,决定将它带离那个荒芜的鸟屿,他做了周全的计划,跋山涉水,历经无数艰辛,最终找到了玫瑰。可是,在他看到玫瑰的瞬间,他被它所打动,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吻它,玫瑰的尖刺刺破了他的唇瓣,他流血至死,用鲜血将玫瑰浇灌得更加艳丽。”“第二个去寻找玫瑰的男人是一个海盗。他在出海的路上,曾无数次地经过玫瑰的身边,目睹它盛开时的美丽,却始终没有机会将玫瑰带着。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王子留下的计划书和路线图,来到了玫瑰身边。他将玫瑰放到了玻璃罩里,带回了自己的船上。”“可是,玫瑰太美丽了。其他人也为它的生动艳丽而着迷,为它大
出手,像野兽一般撕扯。终于有一天,一
个岸上的男人无意中看到了玻
离罩里孤独摇曳的玫瑰,
他深深地怜惜起它的孤独,发誓要偷走它....
"......"
声音远去,下沉,意识缓缓地从耳廓里收回,沉入心脏。一切如同远隔云端般朦胧不清。
故事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呢?旋姻没有听清就睡着了。明天醒来再问林知言吧,她这样想着,意识的最后,感觉到一阵微凉的潮水的风拂过面颊,那是窗外带着雨意的夜风紧接着,她的手被林知言放进了被子里,暖意覆盖上唯一感到寒冷的躯体,更深地把她拉入黑暗,男人凑过来,轻轻地在她面颊落下一吻。“啵。”轻轻地一声。
他说:“晚安。”
门被打开又关上,旋姻彻底沉入了梦境之中。
林知言轻手轻脚关好门,门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小小的暖黄色夜灯,门外却灯光大亮,有守夜的警员在沙发上打着哈欠。他站在门前,眯着眼缓了一会儿,等适应了光线的骤然变化后正想往外走,忽然注意到画室的门没有关上。咦,是刚刚没有关门吗?林知言走过去,站在门前往里看。
室内空无一人,只有画架依然架在画板上,乍一看像一个奇怪的人躺在那里似的。房间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混合的味道,窗户开着,湿润的夜风吹进来,吹动了白色的纱帘。林知言走过去将窗户关好,转身离开时却不小心踢到了脚下的一块小石头。他顿了顿,蹲下身。那是一块裴浩留下来的,来自兴都库什的青金石,因为还是矿石状态,看不太出来那种美
丽到晃眼的群青色,反而覆盖着厚厚的沙砾和尘土,林知言把它捡起来,放回到画箱里。
圆箱里放着几个格子,存放着不同状态的青金石,可以看出它们是怎么从矿石变成颜料的。
林知言见过旋姻怎么研磨它们,那是很复杂的工序。先用水煮开,砸成黄豆大小的小块,捡出杂质,再继续用沸水数煮,如此反复数遍,碾成粉末,过筛后用磁铁吸去铁屑,再放到钵中加水研磨,然后加水等待沉淀,沥去上层浮色,以此再反复数次,晒干后就能用作颜料了。这些灰扑扑的石头从战火纷飞之处,从子弹壳与火药粉里被捡出来送往这里,历经女孩手
画笔下卓越的艳色,即使完全不
董绘画的林知言,也能从中窥见一丝美丽。
他将画箱收好,关上灯,走出后顺手把门带上。
“咔哒”一声,大门落锁,室内重新暗了下去,夜幕遮住了画中女人悲悯的眼神,房间里陷入了寂静和黑暗。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片昏暗之中,电灯就像接触不良那样突然跳动了一下,这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却照亮了画中女人精致的眉眼。还有堆在画箱旁边,那小山似的一簇青金石。
以及....那个坐在青金石堆上的,一个高大而虚幻的身影。
窗外的雨似乎变得更大了,雨声淅淅沥沥地穿透厚厚的落地窗,忽然一道闪电如同当头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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