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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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第一次见面,她连正眼都不曾给他,怎么可能心悦他久矣? 自那次正邪之争二十年后,苏霈泽被人暗算至重伤,又遭灵元真人追杀,躲进雪泽琉璃境,那里万古长夜,除了石头别无他物,整日飞雪。 他体力不支,躲进两块巨石石缝间避雪。 大雪若鹅毛,扑涌旋飞,横行肆虐,天地一片苍茫白色间,她负长剑,举红伞,凤纹白衣,墨发飞扬,如二十年前走入战场般走到他面前,神情漠漠,雍容倨傲。 她挑起他的下巴,指尖有暖意透了出来,瞳孔黑沉,声音平缓:“你是谁?” “九煞魔君,苏霈泽。” 那时,明知已是生死关头,他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她果然连他的脸和名字都对不上! 觉察到他的心不在焉,她笑,如春水浸润过碎玉琼花,沉黯的瞳孔变得清透,宛如灌进了满天星河。 不知怎的,他没有一丝惧意,还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二十年前,萃微小世界碧月城,我特意去看过了。“ 萧绥挑眉,似笑非笑,看他垂死挣扎,或者说,作死。 苏霈泽妖魅的面孔往她面前凑了凑,恶意地戳破她那副“老子高贵冷艳“的面孔:“你在两军对垒前,踩了满脚臭狗屎。“ 萧绥嘴角一抽,脸色黑青变换半晌,终于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把他下巴往狠狠往上一抬,几乎鼻尖贴着鼻尖,动作温存多情,语气森然冷酷:“从今往后,你将成为我的旱魃,日日夜夜追随于我。” 话音未落,雪中有白芒闪过,长剑惊刺,她豁然回首,手刃师叔灵元真人,自此,堕入邪修。 萧绥这人,好歹相杀四百年,苏霈泽也算了解些。 虽说不得与一般剑修沉默寡言呆愣若木头,也并不是喜欢调笑之人,眼下她话多得让他有些不安,遂道:“闲话莫说,我紫府元婴已碎,因来时匆忙,未带蛟龙袋。” 言下之意,你赶紧拿些丹药来,身上的伤,该修的修,该补的补,修补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浪费对方时间。 静默。 死一般地静默。 萧绥缓缓道:“我元婴亦毁。只备了一颗紫霄还魂丹扔在罗姹戒中,取都取不出。” 苏霈泽暗道,知道这女人抠门,却没想到这一次,因为抠门连自己都坑进去了。 他努力偏了偏脸,目光落在她染血的手指,和同样染血的银戒上。 他拼尽全身气力,移动手指落到她的戒指上。 “你这罗姹戒器灵即将成型,我需通过你识海方能取物,你放松些,莫要抵抗。” 寻常修道之人是不会让人轻易侵入识海的,怕人在识海中留下暗招,种下心魔,终朝一日影响修行,眼下却不得不如此了。 白色沙子上,瞬间多了一个紫檀木盒。 苏霈泽瞬间起身,除了脸色苍白一点也不似身受重伤的样子,他手指扣在紫檀木盒上,唇角笑意微凉。 血契虽然让他俩生则同生,死则同死,但凭借他的修为,哪怕她死后,也能有十日喘息时间,万一寻得变机也未可知。 而眼下,若不服这还魂丹,只有一盏茶的功夫便会身死道消。 萧绥也不意外他留有后手,反正她受了八道天雷,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和嘴,剩下全部没有知觉,是真动弹不得。 上下打量这人,纵使衣衫破碎,墨发凌乱,于大海之底,坐在白色软沙之上,与她抢一丹药,因他的优雅魅态,反而更像身着蜀锦,在华堂之上,卧于琉璃塌,观舞听歌。 他肤色太白且唇色太艳,轮廓深邃而凤目狭长,眼波微动,便活色生香,邪气冲天。 再妩媚柔美的女子在这样鲜妍浓丽的容色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萧绥叹了口气,幽幽道:“三百七十年前,你元婴破碎,我为救你,杀了同门师叔,如此恩情,这丹药该让我吃才是。” 苏霈泽阴恻恻地笑道:“你见我重伤,欲将我练成僵尸,若不是你师叔赶来将你打伤,我都没有机会逃走罢。” 他侧身倚在身后的礁石上,以手支颐,墨袍倾泻如砚石中化开的浓墨,声音慵懒:“我反倒记得,三百一十五年前,你入罗姹魔尊墓抢罗姹戒,是我将那些人挡在身后,你才有机会逃脱。” 萧绥冷笑:“你本想杀人夺宝,若不是我机警,唤人来将你缠住,这罗姹戒早就易了主。 二百六十七年前,你被长兄追杀,若不是于我赤炎金猊兽坐辇中躲避,你怎会坐在这里?” “没错,然后你趁机把我长兄引来,炼成了尸魁。” 苏霈泽摩挲着紫檀木盒的花纹,笑意盎然:“一百八十三年前,你初得墨曜剑被人截杀,我帮你设九转迷魂阵,保你一年有余,你莫不是忘了?” “你本想将我困死在阵中,万幸我于破阵一途天分过人,仅用一年便用剑气破阵,否则我此刻早已成你招魂幡中万千厉鬼之一了罢。” 萧绥神色幽怨:“八十四年前,你借我重伤,欲挖了我的双目做幻器,我都未曾怪罪于你,四百年了,苏郎,你怎不明白我的心意?” 说着,萧绥还欲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奈何实在挤不出,悻悻作罢。 能恶心恶心他也是好的。 “你用苦肉计引我上钩,欲夺我元婴喂给你那僵尸,助其成为旱魃。 若不是打斗间惊动魔神烛九阴,为一同御敌防止背后捅刀子立下血誓,我现在早就成你那蠢僵尸的腹中之肥。你说是与不是,绥儿……?” 一声绥儿叫得缠绵悱恻,再加上那双凤目似含着绵绵情意,妖光肆溢,萧绥只觉得一股恶心感从胃里顶到嗓子眼,差点吐出来。 别说萧绥面色不霁,就苏霈泽自己也被恶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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