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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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黑肝的主人一般是黑色的? 那最后一道雷霆,他以身相代,将雷劫之力硬生生引入自己体内,两人俱是全身骨骼俱碎,动弹不得。 想他们两人相杀这么多年,此刻如爱人般相拥在一处,倒也有趣。 相爱相杀,苦中带甜,也算可爱,若少了相爱两字,单单相杀,就有些可怖了。 那人的心跳太平稳了些。 身体贴上柔软的沙子,她知已经沉到海底,许是因为在白天,海底并不昏暗,白色沙子上波光晃动,煞是好看。 两人没有觉察到,他们的血气,正丝丝缕缕地溢散到海水中,隐没在沙石下,不见踪迹。 那人还在她身上趴着。 “重华宫一夕被你弄死两位峰主,天下恐怕又要传你我邪魔一窝了。” 她也不恼,轻嗤道:“他们趁我渡劫欲我取我性命,还不许我设禁制反击 倒是九煞魔君高风亮节,居然舍己救人,实在是我辈之楷模。” “舍己救人?”男子声音低沉魔魅,入耳酥骨,微微翘起的尾音勾得人心魂俱乱,细细听来却有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苏霈泽向来是不甘人后的,即使已怒气横生,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若比虚伪,他仍要比她虚伪十分:“凝阳老祖真是客气的很,咱们血契相连,同生共死,救您是道友之谊,不足挂齿!” 他正于洞府中炼制魔琴,琴身是用至阴之体的心头精血温养了上万年的血玉,那琴灵更是他煞费苦心养出来的——吞了一鬼城百年气运和数万阴魂,珍贵之处不必言说。 正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融合的紧要关头,血契震动,他手一抖,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怨灵捏了个稀碎。 数百年心血毁于一旦,还帮她扛了最重的一道雷劫,全身骨骼尽断,元婴碎裂,再不恼那就真是成仙了。 萧绥看他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还假惺惺的面孔,心中畅快,揶揄道:“咱们虽然没有生同衾,倒是死同冢,也算一桩美谈。毕竟于名声上,你欠我良多。” 苏霈泽磨牙,懒得理她。 他的名声就是被她败坏的。 世人皆道萧绥倾慕于他由正道坠入邪修,他却知道,这女人自始至终修得无情道,压根不会动情。 他仍记得,四百九十年前,正玄两道决战于萃微小世界碧月城前,一方仙气缥缈,一方魔气冲天,壁垒分明。 他那时还只是魔修洞虚之境,作为在场唯三的洞虚境界之一,于两军对垒最前处,躺在翡翠琉璃塌上,身侧美姬打扇,持夜光杯品玉露琼浆,百无聊赖地听两方互相扯皮。 嘴仗正打得激烈,远远一道白芒自天边而来,其周身紫气氤氲,云蒸霞蔚,正气浩然,道是个正道大能。 他微微直起身子,暗叹难怪正道一味拖延,原来竟藏着个洞虚期的道修。 洞虚之境,一人足以使战场形式陡变。 此役,不必打了,能保住性命才是幸事。 那白芒转瞬间落在地上,如入无人之境,衣摆逶迤,随她缓步行走,若轻雪堆积,隐隐可见其中涌动的金色纹路,看那形状,是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她气度雍容,站在剑拔弩张的两军对垒中也恍如踏足金銮玉宇,受万民朝拜。 侧颜若冰雕雪砌,极美。 整个战场静可闻针。 她走到一半,不知怎的,步伐一顿,脸色一黑,别人被她风姿所惑,他却注意到她宽大的袖口下手指微动,他暗自戒备,本以为她欲施法偷袭,却见她施了个净尘咒。 他当时不明所以,眼神掠过她走过的地面,似有团黑色的不明之物。 施诀后她脸色缓了缓,松了口气,微俯身于她师父灵修真人面前,声音不疾不徐:“掌教师尊唤弟子来此寻师父,说见了师父便知有何事要做,还请师父示下。” 萧绥的师叔灵元真人是个暴脾气,还不等灵修真人说话,便怒道:“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杀光那些妖魔邪修!” 萧绥理都不理他,安静地等灵修真人示下,气得灵元真人脸色青白泛紫,十分难看。 魔道这边见灵元真人吃瘪,“吁”声一片,奚落的嬉笑的乱哄哄一团。 灵修真人倒和她如出一辙,不缓不慢地道:“降妖除魔,匡扶正道。” 她似轻笑了声,缓缓直起身,道:“弟子不愿。” 正道哗然。 灵修真人皱了皱眉,仍四平八稳:“为何?” 静默。 萧绥也敛起眉。 其他人可能觉得她是难以启齿,或是有难言之隐,只有他当时觉得,她也许就只是单纯的不愿意而已。 因为浑身骨头发懒,懒得动弹,所以不愿意。 他一眼就瞧出这女人心肠冷漠地很,这些正道养她这么多年居然没发现? 片刻之后,她眉目舒缓,似终于想到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说出了那句让他背负四百年情债的话:“弟子心悦九煞魔君苏霈泽久矣,不忍伤他同袍。” 满场哗然。 苏霈泽惊得差点从琉璃塌上滚下来,手一抖,杯中琼浆尽数喂了身上的黑袍。 萧绥单膝跪地,取下佩剑,双手高举置于头上:“弟子深知自己不孝,愧对掌教师尊与师父悉心栽培,愿去冰漠荒原驻守百年,此后退出宗门,不再受宗门庇佑。” 灵修真人沉默片刻,握住她递上来,象征着重华宫瑶光峰主嫡传弟子的佩剑,平静地很,一点也不像丢了得意弟子的师父:“你去罢。” 她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施施然便走了,如来时一般无二。 女主角走了,剩他独自一人受众人目光洗礼,周围的魔修邪修看他的眼神很是怪异,羡慕有之,嫉妒有之,看热闹的亦有之。 向来被人称赞心思通透水晶心肝的魔君大人有点懵。 这女人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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