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厄庇墨亚(2 / 3)
。”
潘多拉便颔首。她也想知道盒子里装了什么,但她总会知道。而且相比打开盒子的瞬间,她满心挂怀的是赫尔墨斯会在那之后履行的承诺。
他会带她走。
靠近台阶顶端时,潘多拉不禁心跳加快,低下头。
明明某个胡来的梦不可能成真。不是现在。
厄庇墨透斯驻足回身,似乎将她垂头的动作理解为羞涩,也微笑了一下。而后,在摇曳火光与人群的见证下,他伸手将新娘的面纱向后推,小心地从缀满宝石与鲜花的冠冕上摘下。
喝彩欢呼声震耳欲聋。
新郎新娘并肩转身面向人群。往长而洁白台阶下方,越过重重的围廊与门柱,借着在街道两旁还有身后燃烧的火光,潘多拉第一次看清了厄庇墨亚的全貌。她情不自禁屏息:
这是一座喧闹而快活的城市。高大齐整的白色围墙静默伫立,首尾相连,紧紧包裹住错落的红顶建筑物与斗折的街道。厄庇墨亚方圆并不辽阔,规模甚至及不上伊利西昂南端的神庙群落,但每条街巷、每一片安置了水井与廊柱的广场都生机勃勃。潘多拉从来没见过这般繁华的夜晚。伊利西昂一入夜便是寂静的。
厄庇墨亚依靠的海岸线也热闹非常:成队两头翘起的美丽帆船一字排开,暂时收起白帆,停泊在安宁的港湾深处,随着海潮起起伏伏,像在应和着音乐起舞。
而在陆地那侧的城墙之外,远方的山麓在月光中投下稀薄的灰影,宛如纱幕,笼罩成片城外祥和的农田与村庄。
“这是以我命名的城市,是深色大地之上最为繁荣安宁之所,地上诸多城邦之中的耀目明珠,”厄庇墨透斯缓缓说道,难掩自豪之意,“也是我决意守望的国度、我在天空之下的家园。”
他与潘多拉四目相接,看进她瞳仁深处。他的眼睛里同样蕴藏暗金色的细环,那是不死的明证。
“潘多拉,宙斯赐我的新娘,我希望你与我怀着相同的心愿,喜爱这片土地与其上繁衍的人们。”
说这些话的时候,厄庇墨透斯给人的印象陡然翻转。他是与死亡无缘的神明,也是代替兄长统治并保护凡人的王。
潘多拉心头摇撼。强烈的迷茫袭上心头。厄庇墨透斯在向她暗示什么?他话语中的告诫之意是她的错觉吗?
只有一件事确凿无疑:厄庇墨透斯还有隐藏的另一面。
那么他随和的外表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精心计算后的伪装?未知让她惴惴不安。要与他相处更久乃至亲近的念头在后背激起恶寒。她必须远离他,越快越好。但她不能将惊惧表现出分毫。她该怎么回答?
幸而厄庇墨透斯并没有期待她作答,只是笑了笑,仿佛对刚才自己的豪言壮语后知后觉地害臊,快速转身,领她踏入厄庇墨亚宫大门。
宾客们对刚才短暂的气氛变化一无所觉。他们在缠绕着缎带的树枝装饰下列队起舞,向新人投掷承载美好祝愿的金币、蜜枣与无花果,此起彼伏的婚礼祝福唱和一路送到寝宫外。
侍者们取下潘多拉头上的冠冕,帮她换上更轻便的衣袍。然后,她们也退了出去,隔着帘幕,潘多拉听见她们带上了厚实的大门。
在门外,少女们依旧在歌唱。
寝宫之内,片刻寂静。
潘多拉调匀呼吸,掀起隔帘走了出去。她将宝盒留在了身后,与头冠还有身上摘下的其他奇珍放在一处。她直觉感到现在再邀请厄庇墨透斯打开盒子是个坏主意。
她的“丈夫”坐在长榻一头,听到脚步声抬眸。
潘多拉不禁止步。
他微笑了一下。
她低眉垂目地挪过去,在卧榻另一端落座。
赫尔墨斯教过她这样的情况下该如何应对,但怪厄庇墨透斯刚才那番意味深长的宣言,她反常地局促起来。她用力地揪着衣袍褶皱,脖颈微折,藏起表情,不需要费劲矫饰就进入一个看起来温顺羞涩的防守姿态。
厄庇墨透斯等待了片刻,朝她挪动些许。
潘多拉轻轻颤抖。
“你这样我也紧张起来了。”他苦笑,“但是要说我完全不紧张也是撒谎。”他抿了下嘴唇,试探性地用手背碰她露出来的脸颊侧边。见她没有抵触,他友好地调侃了一句,也是自嘲:“你太过美丽了,没有谁能够在你面前完全放松。啊……这是赞美,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
非常缓慢地,潘多拉转过去,从纤长浓密的睫毛下地凝视他。
这个欲言又止的小动作总是很有效,对谁都是。
厄庇墨透斯露出倾听的神色。
“您……想听里拉琴吗?那样也许您和我都会放松一些。”
“你会弹?”对方随即察觉多此一问,潘多拉毕竟汇集了诸多神赐天赋,精通音律也理所当然。他便笑着改口:“好主意。”
于是厄庇墨透斯命人取来乐器。
等寝宫的门再度阖上,潘多拉才抱起里拉琴,熟稔地拨弦确认松紧。她抬头微笑,双颊浮着可爱的淡绯红色,正如鲜花掩映的月下庭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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