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青石佛像,魔刀凶险,拓跋不甘(1 / 3)
老妇抱着那块大石头,在渐渐开始凛冽的风中艰难走出钱晨的窝棚。她干瘦的双手怀抱巨石,因为饥饿而灼烧一般的胃部抵在巨石上,竟然有一种奇异的饱涨感。让老妇又一阵念诵含糊不清的经文。石头的重量,表面的粗粝,腹中的饥饿,种种真实的痛苦,带来虚幻一般的眩晕。配合着石头表面那尊散发着光晕的佛像,竟给人一种超离这真实的痛苦之上的迷幻之感。而越是真实的,越是深重的痛苦,这种迷离的虚幻麻醉之感,就越能麻木那颗被如今的苦难折磨的伤痕累累的心。老妇人吃力的背着这座佛像,她的痛苦好像正好超出了这条界限,变得虚幻了起来,她有些犹豫,这是否是佛祖降恩某种慈悲的启示。老妇听说过有僧人燃指供佛,以前她只认为这样的僧人过于虔诚,小门小户的还要过日子,可不能弄坏了身体。但现在,背着这块大石头,老妇突然‘顿悟’,或许佛祖是想用她的身躯考验她是否虔诚,只有受苦受难,替孙女承受一切,才能让佛祖降下神通,开解可怜的孙女三世苦难。她吃力的将石头背在了身后,决定环绕这怀荒镇三圈,发愿要顶替孙女的苦难。妖僧手托着嘎贡骨碗,提着僧衣暗红的裙角,一脚泥泞的走在荒集的街上,四周的行人无不恭恭敬敬拜以大礼,只有少数一身煞气的镇兵并不畏惧他。甚至还故意撞上来。妖僧勒那提罗狼狈的绕开他们,三角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他低声念诵了一声咒文,手中嘎贡骨碗中插着灯芯,燃烧着浑浊灯油的火光无声无息亮了三分。周围的镇民一丝无形的福德被灯火掠走,加持到他的身上。再往前走,泥泞和镇兵都避开了他,身后那欲撞他的镇兵突然脚一滑,摔倒在泥泞里,身边的同伴都大笑起来。“欺辱僧人,当得业报!”勒那提罗口中恶毒的诅咒着。那天看见拓跋焘带回来的沙弥后,他便派人暗中打听,才知道拓跋焘并没有将他带回府中,什么老太君要请苦行僧人来祈福,全是放屁!他问清楚了那沙弥的去向,便连忙赶来,打算先将他收入门下,谅他也不敢拒绝。然后好好炮制一番。既然是苦行的沙弥,当比凡人能忍多了,让他修习佛法,可以修师尊那里的四第乘——眼观灯烛见佛光乘,耳灌铅汞听万物乘,口舌嚼烂断是非乘,污泥覆面非人相乘。等油灯曛瞎了眼睛,铅汞毒穿了耳朵,牙齿嚼碎了舌头,污泥沤烂了脸……修此四乘后,渐渐眼耳鼻舌四识渐通,就可以入定九日,修成肉身佛!那时候再将他的头骨取下来,便佛性通融,有五种神通。到时候人皮,人肠,各处骨殖和师兄弟们一分,大家各取索取,便是数件法器炼成,师尊听了也不会怪罪。这般修成四第乘的僧人都是有根基的,未来能有福报转世,根基更厚。“师尊多半会寻其转世,收为弟子。但既已轮回,我还是度他入道的前世上师,与他有因果,他还要以师长之礼供奉我!”念及此处,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勒那罗提念诵几句经文,浇熄了心中的躁火,眼神不断朝着四周扫视,见到那沙弥的人说他们最后消失在了这个方向,手中的嘎贡骨碗灯火无声无息变得幽绿。几尊无形的护法魔头潜入两旁的窝棚,去辨认里面的人。就在此时,一尊护法魔头突然发出尖利的惨叫,遁入他手中的骨碗里去了,得了里面的尸油佛火,才微微恢复过来。勒那罗提连忙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却见一道光晕映入眼中,内中圆满、功德、自足、美好,种种好十方具足!“好一轮佛光!”勒那罗提眯着眼看过去:“那是什么佛宝”他闭上了法眼,才看清楚那轮佛光起自于一个又干又瘦,就连用作祭祀都嫌弃皮糙油少的老妇背后,上面盖着一块小心翼翼掖好的红布襁褓。勒那罗提捏了一个手印,生生吸了一口气。吹起一股妖风,打着旋儿将红布掀起,只见一块平平无奇的合抱青石被她背在篓中,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挪动。青石表面,一尊捻灯的佛像栩栩如生。勒那罗提倒吸一口凉气,他瞪大眼睛去看,却见青石中的佛陀是被人磨出来的。这般的佛宝他也听师尊提过,万事万物心中具有佛性,所以螃蟹会背罗汉,大蚌亦孕养佛陀。这些都是有灵的万物,乃是前世作恶的僧人转世畜生道,继续背法修持,等待来世转生成人。但无情之物的佛性更为难得。其天生地养,孕育无数载,佛性深藏。非得极有佛缘之人,亦或是佛法高深之辈突然领悟其中的佛性,为其打开,雕琢,才会显露出来。这等天生的佛宝,能加持佛法,修持三生。接引前世的修为……但勒那罗提自是不会用作这般正途,他心道:“这般天生具有佛性之物,可以摄取灵光,为祭炼的法器开光。这么一尊栩栩如生的石佛陀,怕不是能祭炼出一尊圆满级数的法器来!”勒那罗提所祭炼的法器,也和大多数散修一般,凝符成阵,一重一重的祭炼下去。与佛门常用的,对物修持,将佛法经文一遍一遍的念诵,直到养出,或者落下一圈佛光来,这么一圈一圈的佛光祭炼不同。勒那罗提神色一动,脚步便已经偏转,直直挡在那老妇面前。老妇低头见到了深红色的僧衣一角,连忙抬头,看见一尊面上带煞的僧人拦住自己。勒那罗提面有不虞,喝问道:“你这老妇,怎么动了我弥驮寺埋下的石佛”老妇哪里被这等身份贵重的大人物喝问过,她又一向崇佛,当即便跪下,颤颤巍巍道:“我……我是在我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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