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听见死神的声音(7)(7 / 9)
配合,他真配合,我就没遇到这么好说话的,问什么答什么。要
说不配合嘛,他这一问三不知,答了跟没答一个样啊。”
大片大片烟雾被冷风吹散,蒋深遥望天际,心想,要下雨了。
余恩岱有没有问题,他不知道。
但他敢说照老四这个问法,问到天亮都白问。
福尔岱遇害,不管谁杀,都不该越过专业保镖。
保镖不可能被杀。小概率护主失败,逃跑,而最有可能的应该是——被收买。
被,比保护福尔岱更高的酬金,所收买。
钱从哪来?
受害者家属们集资?被利用的学校赔偿金?
谁能轻易接触到言语不通的外国保镖,与他们谈条件、达成共识?
操着外地方言、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夫妻?被警察盘问时故作稳定的阿芳?
烟头落在地上,靴子踩住,碾出焦黑的粉末。
蒋深掉头回客厅,询问进入尾声,如他所想,他们没能获得任何有效信息。
余恩岱准备送他们出门。
蒋深立在原地不动,眼珠子散散地从左边移到右边,再从右边移到左边,忽而勾起唇角,露出个凶恶的笑来:“余先生,你这房子不错。”
蒋队长罕见的客气,罕见的笑,组员立刻嗅到阴谋的味道。
唯有余恩岱不知内情,老实嗯一声。
“方便让我们参观一下么?就走一圈。”
蒋深口里的我们,是指他,以及他拉过来的姜意眠。
一个人高马大顶凶脸,怎么看都是另有用意。
一个双目无神白净脸,怎么看都是手无缚鸡之力。
外人很难搞清楚这对组合,雪上加霜的是,余恩岱打小内向,很难拒绝别人的要求。
看看而已,应该没问题?
“……跟我来吧。”
余恩岱往厨房走去,背影单薄而瘦弱。
这段日子,蒋深每到一位嫌疑人家里,必定提出走一圈,真实用意是借机发挥姜同学的特殊能力,省得凶手近在眼前,被他们平白错过。
姜意眠习以为常,跟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转半天,没听到声音。
“好了,我家就这些房间。”
余恩岱再次打开庭院大门,“你们慢——”
“那是什么?”
告别语被截断,循着蒋深手指方向看去,余恩岱很明显滞了几秒:“我爸喜欢酒,我妈妈去世前买了
很多酒存在地下酒窖里,那是酒窖的入口。”
“能看看么?”
蒋深嘴上在问,人自顾自朝那边走去,一把揭开木制盖板,板下出现一条阶梯。
“对不起,你们不能进去。”
这时余恩岱才开始慌张,小跑过去拦住他们。
晚了。
左手边姜意眠没由来的平地一个踉跄,蒋深伸手拉住,压根不需要问她听见什么。
他回头,单刀直入:“你就在这杀的人?”
余恩岱狠狠一呆,面上血色尽失。
空气仿佛冻结,北风呜呜地叫。
画面定格良久,良久,余恩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低下头,嘴唇蠕动,细若蚊足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刹那间远处一声雷响,天光大亮。
*
2003年1月2日,离年关还有两个月整。
A市公安局审问室内,犯人余恩岱正在接受审讯。
对于杀人、弃尸罪行,他供认不讳。
杀人手法、过程,凶器藏匿地点,他全部交代。
唯独一点,当他们询问是否存在共犯时,余恩岱一口咬定,没有。
“你的意思是,杀人、分尸、缝合、搬运,这些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干的?从头到尾没人给你搭把手?你一个男人会用针线,正面冲击就能撂倒福尔岱?”
按照余恩岱的口供,12月14日上午,福尔岱找他要钱,作为再次举办聚会的资金。
他不答应,两人发生口角,积怨爆发,索性杀福尔岱了事。
回到现实。
福尔岱身高178cm,体重75kg,生前学习过一段时间散打;
而余恩岱身高173cm,体重55kg,胳膊大腿瘦得像个姑娘。
这两异姓兄弟,傻子都不信后者杀前者。
可余恩岱偏偏坚持:“是我自己做的。”
目光闪烁,表情不安,用老五的话来说,一看就不是糊弄人的料。
“不对啊。”
站在单向透视玻璃后的老五回过神,纳闷:“刚才问他知不知道聚会,有没有见过福尔岱,一口一个没有,说谎说得挺溜。怎么到这儿成这样了?这小子到底走的什么路子?”
里头负责审讯的人,可能也觉得这话荒谬。
他一拍桌,音量拔高:“余恩岱,我劝你不要再来这套!我们都知道福尔岱是个什么东西,知道他干过什么。你
既然已经认罪了,就不要想着袒护同伙,这样对你,对他们都不好!”
余恩岱受惊地抖了一下,埋头不语。
审讯人员以为他被说动,清了清嗓子,态度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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