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听见死神的声音(7)(5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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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也有发生,读着读着就要回家嫁人去了。当时她班主任还往她家里打电话来着,想建议她申请读书补贴。谁知道她家里人说她根本没回家,非说我们学校把她女儿弄丢了,过来闹了好一阵。

“就刚才,您说张小鱼的案子,我还以为她们家报案了,或者这孩子在外面犯了什么事情,才吓得立马赶过来问问情况。”

年轻貌美,家境差,一个没报案的失踪者。

蒋深没有放过这条线索,要求与张小鱼的舍友谈话。

陈老师一口答应,私下言辞委婉地请求,万一张小鱼涉及案件,希望警方不要对外提起A大。

“就这了。”

脚步停在一间房前,敲门,里头探出两个脑袋,一个短头发,一个长头发。

“小鱼吗?”

好久没有提到这个名字,这个人,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恍然。

“她人不错。”

短发女孩说得真心实意:“一心都在读书上,每天天不亮就去教室,

一直到天黑了,宿舍门快关了才回来,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爱学习的。”

“——她是农村户口。”

长发女孩补充:“她不见之后,她爸妈坐三天三夜的火车赶过来,讲得都是我们听不懂的方言。年纪看着大,至少五十吧,头上全是白头发,一走到校门就坐在那儿哭。“把陈老师给吓得,到处找人跟他沟通,最后才知道他是小鱼的爸爸,花了家里全部积蓄来A市,接小鱼回家。”

“可学校也不知道小鱼在哪里,没人知道。

“找不到小鱼,叔叔阿姨不肯回家,坐在校门口一天到晚喊还我女儿,大家看着都怪心酸的。”

蒋深问:“他们现在还在校门口?”

两个女孩同时摇头:“不在了。”

什么时候开始不在的呢?

姜意眠想到这个问题,却没问。

她静静听着。

当失去视觉之后,听觉是如此灵敏,能够捕捉到他人言语之中,字里行间所有细微的情绪。

女孩们说起小鱼失踪的那天:“下午两点多吧,星期六,我一觉醒来看到她难得穿了条裙子,还问她,打扮得这么好看要去哪里。她说要去赚钱。”

“下午四点到晚上七点,三个小时能赚五百块钱,我不太相信有这种好事,可是小鱼很高兴,还主动提出,回来的时候给我们每人带一碗排骨面。”

谁知她再也没有回来。

“我们到第三天早上才发现不对劲,因为小鱼不可能不来上课。我问阿芳——”

吱呀。

宿舍门被打开,走进一个扎马尾辫的女孩,眼神冰冷的一扫,声音比那双眼睛更冰冷、沙哑:“这谁?我们说过不把外人带进宿舍。”

“是警察啦,来问小鱼的事情。”

听到回答,女孩身形一定,指尖颤抖着,哦了一声,拿起不锈钢水盆,转头出去。

“那就是阿芳。”

短发女孩歉意地笑:“她是小鱼的老乡,本来很好相处的。可是自打小鱼不见,她把声音哭坏了,就变成现在这样,你们不要介意。”

说话间阿芳回来了。

眼是红的,水盆是空的,可见并没有去打水,而是掩盖情绪。

不等蒋深开口,她拉开椅子,重重坐下,先声夺人:“那份工作是我的。

“那天该去的人是我。”

*

小鱼和阿芳是老乡,来自同一个村庄,是村庄里唯二成功离开家乡、来到大城市念书的女孩。

小鱼家境较差,胜在家庭氛围好,父母爱儿又爱女,远近闻名的不偏心。

阿芳常年寄居姑姑家,为了上大学与姑姑彻底撕破脸皮,抢回一部分爸妈工地去世的赔偿金,才勉强交上学费。

两个女孩初来乍到,口袋空空,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别说一毛钱掰成两半。就连毛巾、牙膏、肥皂之类的生活物品,她们都是两人买一份凑和着用。

相比小鱼一心扑在学习上,阿芳的重心,更多放在赚钱上。

“钱,钱,钱,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钱,因为人没有钱就不能吃,不能喝,没有钱,别说读书,连活都活不下去。”

今年21岁的阿芳,皮肤稍嫌粗糙,一双眼生得又大有圆,利利有神。

“别人介绍我去ktv上班,我一听工钱够,就去了。”

“后来她们说,店老板隔两个月在家里摆酒席,要找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去唱歌、跳舞、助助兴,我听完价钱,就去报名。”

“吴友兴没有为难我。我说我想报名,他说好,然后借我一条裙子,让我星期六穿,穿完还得洗干净还给他,我也说好。”

“我没想到那天我会肚子疼,疼得走不动路,下不了床,人哆嗦得衣服都穿不上。小鱼看见了,就说她替我去。”

“不该让她去的。”

楼底下传来女学生说笑的声音。

阿芳定定坐着,似是透过他们,透过墙面,透过这喧嚣的尘世、漫长的时光,去挽留一些别的什么东西,什么人。

“小鱼没有回来,我去问吴友兴,吴友兴说他不知道;我想再去问问别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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