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一一〇(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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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 宝绽魂不守舍的, 像是病了,做什么都想着匡正, 想着那个吻,想要再有一次, 通过唇舌交换灵魂。

想多了,又觉得自己不要脸, 没尝过的时候道貌岸然, 尝过了,就偷偷地上瘾, 心里头的那把火已经烧着,压也压不住,这辈子都要带着匡正的烙印去活。

周三是商量好去市剧团找多小静的日子,宝绽知道自己心不静,但硬着头皮也得上, 吃过午饭, 如意洲一行五人坐公交车到市剧团门外, 给张雷打了个电话。

“你们还真来啊!”张雷跟收发室打个招呼,领人进院。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应笑侬穿着一身雪白的长款羽绒服, 往办公楼前的薄雪上一踩,倍儿漂亮,“我们不来,显得如意洲没骨头。”

“得, ”张雷摇了摇头,“你们都把戏里戏外这点事当真,就我是个凡人。”

他领他们去一间内部的小剧场,四五十人的观众席上坐满了十四五岁的学生,玩手游的,吃零食的,闹闹哄哄。

“小静比你们还当回事,”张雷无奈地说,“研究了两天,搞出这么个场面,说是咱们两边搭对儿演,让戏校的孩子们评分,输赢看平均分。”

算平均分很公平,宝绽没想到,多小静看起来风风火火的,倒是个头脑清晰的人。

“行,”他瞧一眼那舞台,不大一块地方,没有侧幕,拉了个帘子,开着上场门和下场门,“咱们定戏吧。”

对儿戏,顾名思义,就是一出戏,市剧团和如意洲各出一个人,两边搭着演。市剧团这边只有张雷和多小静,如意洲的人不能都上,合计了一下戏码,让陈柔恩和应笑侬出马,宝绽作为团长,后边来个轴子。

多小静姗姗来迟,披着一件羽绒服,捧着一只保温杯,活像个五六十年代的老干部,短头发一甩,在宝绽身边坐下:“来啦?”

宝绽脱掉大衣,点了点头:“来了。”

“天儿冷,嗓子还行?”她看过来。

宝绽也回看着她:“还行。”

老生对老生,一样的修竹之姿,一样的龙睛凤目,一对上,电光石火,张雷赶紧插到中间:“我和小陈定好了,赤桑镇。”

多小静仍然盯着宝绽,显然想跟他一较高下:“谁和我搭?”

“我来,”宝绽另一边,应笑侬露出半张芙蓉面,懒洋洋的,“早听说市剧团有个厉害的女老生,我来领教领教。”

“武家坡?”这是一出生旦呛着唱的戏。

应笑侬莞尔一笑:“还是坐宫吧。”显然,他嫌武家坡呛得还不够狠。

唇枪舌战间,戏码定下来了,也不分什么前台后台,所有演员都坐第一排,该谁唱了谁上去,与其说是擂台,更像是班级联欢会。

陈柔恩和张雷很熟了,俩人你让着我我让着你,笑呵呵上台,台下都是小朋友,看节目似的拍巴掌捧场,气氛特别好。

市剧团的主场,用的是多小静的琴师和鼓师,张雷先开一嗓子,大刀阔斧:“嫂娘!”

他那嗓子,不用说,下头立时喊成一片,在这芜杂的喊声中,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陈柔恩提起中气,愤然一声:“好奴才——!”

《赤桑镇》是一出传统戏,讲的是包拯从小父母双亡,由嫂子吴氏含辛茹苦养大,包拯长大后做了开封府尹,侄子包勉也做了萧山县令,但他在任上贪赃枉法,被包拯大义灭亲处死在铡刀之下,嫂子吴氏得知后赶到赤桑镇,痛骂包拯忘恩负义的一段。

陈柔恩这一嗓子,整个场子都惊住了,多小静诧异地盯着台上,小姑娘唱得好,不是她调门起得高、嗓子喊得亮,而是那股舍我其谁的气势,仿佛她踏在那儿就是角儿,这是经过场面、一场场淬出来的,从这一句“好奴才”,她就窥见了如意洲的实力。

锣鼓点走起,引出一段西皮导板,陈柔恩沉稳发力,声势更上一层楼:“见包拯怒火满胸——膛!”

漂亮!台底下炸了,压轴级别的开场,小朋友们纷纷关掉游戏放下零食,开录像,满剧场全是手机屏幕。

导板转快板,陈柔恩把着节奏,玩儿一样:“骂声忘恩负义郎,我命包勉长亭往,与你饯行表心肠,谁知道你把那良心丧,害死我儿在异乡!”

张雷也是万里挑一的嗓子,接得住她:“包勉他初任萧山县,贪赃枉法似虎狼!叔侄之情何曾忘,怎奈这王法条条……”

“你昧了天良!”陈柔恩一喉咙捅过去,真有点打擂台的意思,“国法今在你手掌,从轻发落又何妨!”

他们俩你来我往,珠联璧合旗鼓相当,短短十分钟的戏,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真真当得起酣畅淋漓四个字。

在一片叫好声中,他们联袂下台,下一折是生旦戏,应笑侬要用自己的琴师,临上场给时阔亭递眼色:“给我起平时和宝处的调儿。”

“是不是有点高?”时阔亭低声问。

“宝处是男的都不嫌高,”应笑侬挽起袖子,露出水葱似的胳膊,仿铁镜公主的旗装,“她一个女的,高什么?”

“人家是女老生,”时阔亭实话实说,“唱高了没法听了。”

“你是哪边的,”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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