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0223（2 / 2）

都是件大事，得举国大丧，上下皆哀。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大体的情况，东太后若真不成了，这会子就得把东西预备起来。

黛玉回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都照着她的意思办。是以她便暗暗地命尚宫局准备东太后宾天的遗物、随身饰物，陪葬的东西也要一一地装成册子，清点出来。

和年节撞在一起，越发忙得不可开交。到了小年才渐渐尘埃落定，算是有了年节的祥和舒坦。

黛玉分赐了众诰命应有的节令食物，便问皇帝在何处。霁雪道：“在随安室里写春帖子。”

这也是皇帝的任务，到了年关得多写些春帖子，多是以贺新春为题的律诗，五言或是七言都成。

于是黛玉往随安室来，也没叫人回话。刻意踮着脚尖进来，就为唬他一跳。皇帝果然坐在条炕上写春帖子，极认真用心的模样，真没注意她进来。

“可得了绝世佳句？”

黛玉忽然出声，皇帝手一抖，墨迹溅落在宣纸上，彻底折损了一张。

皇帝抬头，颇无奈地瞧她，笑道：“玩心越发重了。正巧你过来，拉你做个壮丁如何？”皇帝拉她过去，按着她坐下，将笔杆子送到她手里：“年年都是这么些吉祥话，真叫人头疼。泓泓才华横溢，帮一帮我罢。”

他是不爱歌功颂德的，奈何到了年关总是少不了这些。饶是有再多文墨，一气儿写了这些年，也渐渐干涸了。

黛玉噙着笑问他：“我为皇上解难，皇上许我什么好处？”

“但凡我有的，什么不能给你？有什么好处还能令你动容，我真想不出。”

对于黛玉，他是真正做到了但凡我有，但凡我能。帝后一体，还有什么是黛玉不能得的，得她张口问他要？

黛玉这会子已经低头写下一行了，顿了顿，方才拿笔杆子抵着下颚，试探般道：“皇上曾许我，想家的时候能悄悄回去。今岁年前，可能趁着夜色回一趟承恩公府？若皇上应允，这就是好处了。”

“想家了？”见她目色切切，皇帝不由轻笑，抬手摩挲她鬓边的碎发，柔声道：“你想哪一日回去？”

黛玉的目光一下子亮起来，整个人都欢喜得不得了。

“皇上许我家去？”

纵使是大婚时他亲口答应的，但做了皇后才知道肩上的单子多重多繁琐，内廷的条条框框有多严苛。她只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并没想到皇帝会真的答应。没想到他并没迟疑多久，须臾之间就答应了，实在令人惊讶。

“我对着黎民百姓都一言九鼎，何况是你？”这么一句话，就能让黛玉如此喜出望外，皇帝对她不是没有愧疚。轻叹一声，抬手将她半搂在怀里：“是我不好，为了一己私欲把你困在四方城里。若不是做了内廷中人，你想回趟娘家，何须如此小心翼翼。”

黛玉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她其实并不觉得非常委屈。不由环住他的劲腰，闷声道：“皇上很好。正因为皇上待我好，所以我才愿意留在青琐宫苑里。”

只因为这座四方城里住着慕容永宣。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松开她。黛玉收回手，瞥见他腰间一点墨迹，一时红了脸：“墨沾到身上了。”

皇帝浑不在意，就和她并肩坐着，看她落笔写春帖子。皇帝治国有方，但论才思未必有黛玉敏捷。他苦想不得，黛玉不过略略思索，便得了好几首。

眼见着时候差不多了，两人才各自回房来沐浴更衣，夜里往寿康宫去用晚膳。小年的晚膳比除夕略家常些，并未王公诰命。唯有太皇太后、太上皇、皇帝、黛玉四个主子。东太后重病在床起不得身，西太后听说也病了，倒也没过来。

皇帝和黛玉两人携手而来，立在一处很有神仙佳偶的模样。太皇太后看得极满意，觉得这夫妻两真是再登对不过了。若黛玉再得个孩子，就更美满了。

两人尚未行礼，太皇太后便笑着命蠲了，旋即又意有所指地笑问：“皇帝和皇后打养心殿来？”见两人点头，便又问：“过螽斯门的时候，可想起什么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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