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不同往昔(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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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结手法打了一结。

她柔软的额发扫过他的下颌,又拂过他的耳廓,好一会儿才停住。

君亦止薄唇紧抿,默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那你不要骑马,你坐马车。”她终于正脸看他,微蹙的眉眼掩不住忧心。

她语气有些不容置喙,眼眸里却满是恳求。

君亦止眸色一动,滞了一瞬才听从地点了点头。

她眉间的忧惶才好似被泉水涤荡过一般,终于清浅了些。

她忽然起身,萦绕身前的木樨香顿远,一瞬暖风撞入君亦止的怀中,他顿觉有些不适应。

云乐舒脚下仓促,将衣架上的衣服抱起很快又回到床前,又一阵由她而起的暖风,却将熟悉的木樨香重新携至他身边。

君亦止略失神地看着她小脸煞白地替他穿上里衣,再套上外袍,甚至还想将灰鼠毛的大氅给他披上。

“我不冷。”君亦止偏头看向床前的暖炉。

“你失血太多,身体虚乏,很容易染上风寒的。”她的眉又皱了起来。

君亦止生怕她不高兴,连忙就着她的动作,自己三两下披上了大氅,突然想起什么,看着云乐舒爽朗一笑。

都怪她突然的关切使他乱了心神,他方才明明想要将好消息告诉她的,生生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方才忘了说,我这么着急要回宫,还因另外一事,五弟他如今分身乏术,早迫不及待要将政务丢还给我——”

云乐舒茫然地看着他,却似被他真切的笑容所感染,心里莫名地少了几分壅塞。

“五弟他——要当爹了。”

云乐舒水灵的双眸盯着君亦止,咀嚼着他的话,半晌才有了动荡。

她的反应异常地迟缓,不知是否身心交累所致,看着他那令人心安的笑,她双颊的梨涡悄然绽开,“紫璃她......有孕了?”

她终于又展露了笑颜,君亦止欣慰点头,“他信中说,胎儿已足足四个月大,母子都好,他们应该还未收到我送回京都的信,所以还不知你的情况,若莫氏知道你好好儿活着,定会很开心。”

“太好了......”她笑着笑着,却开始流泪,眼睛红得像兔子眼,“可惜爹爹他看不到......”

她呜呜地抽泣起来,君亦止迟疑地伸手抚了抚她的背,低声安慰道,“我们早些回去,说不定还可以赶得上她生产,别哭了,嗯?”

她好似又变回从前那个娇娇滴滴,又敏感又怯弱,时常需要他安抚哄笑的小哭包......

君亦止对她有十足耐心,可不知这回她对他的依赖和需要又会持续多久。

他心中的警钟突然鸣响:本不该再起贪念的......

君亦止掩去脸上的怅意,收起余念,尽量使自己心头的火热褪去,“你精神不济,不能再哭了,睡一觉好不好?”

云乐舒想起梦里的场景,抽泣着摇了摇头,“我睡不着的......”

君亦止侧身,从桌上一堆药瓶里拿起一瓶药,单手拨开瓶塞,递给了她,“吃一粒清心丸,待心神定下,便有睡意了。”

说罢便起身拉着她坐到床上,看着她泪眼汪汪地吞下丸药,才又接过张弼递过来的水,稳稳放在她手里,让她喝下。

她迷迷糊糊被他扶着躺下,床上尽是清冽的佛手柑香,她忽然抓住他正待收回的手,“我睡了你的床,你怎么睡?”

君亦止反捉住她的手,轻轻收进被中,朝她笑道,“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放心睡吧。”

都已经这样疲惫不堪,还记得要关心他,真的是......不同往昔。

听了他的话,云乐舒强支的最后一丝精神顷刻溃塌,裹在澄淡的佛手柑香中缓缓入睡,犹如寻到了一个用鳞甲筑起,却以皮毛铺就的避世之所,艰固若金汤,亦柔暖如软囊,让她感到万分安全。

仿佛只要躲在其中,外面的一切就伤不到她。

君亦止看着她沉沉睡去,扬手让张弼向前,“我方才哄她吃下的的是麻沸散制成的丸药,趁她睡下,你诊一诊她的身体现下如何?”

张弼便想起当时云乐舒初入宫时癫狂症时常无因发作,他为免其自残自伤,留下一瓶麻沸散的丸药在承天殿备用。

探过脉后,张弼躬身回道,“骤然承受这样的打击,惊痛有余,致脉脱不显,乍伏不见,是为邪气阻遇正气,故而血脉一时不通,皆壅塞其间,最终表现为神志不明,身心疲软,这段时间她或许很容易变得焦虑惊惶,患得患失,多令休息养神,佐以安神汤药,应是无碍。”

“那寒疾如何?”君亦止看云乐舒瑟缩在被中,时不时轻颤,又问道。

“从脉象上看,夫人体内寒湿都已经祛尽,罗医师亲自准备了各类驱寒粥糜、糖粒以及药浴,都很见效。”张弼如实答道。

张弼时常忘记改口,云乐舒实在懒得每次都出口纠正,他便更加忘了要称呼云乐舒为“姑娘”。

这声“夫人”听得君亦止心口一酸,他深深看了床上昏睡的人一眼,转身来到书案前。

张弼等了半晌未见回应,才道,“臣去将苏合迦南香取来。”

君亦止微微颔首,张弼随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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