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枕江南如梦（1 / 3）

（文前须知，本文除了苏州是真的，其他皆为虚构，切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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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潺潺，雨丝绵绵，我在窗边品了一杯香茗，看人间寥寥，这样的氛围总能让我想起一个，藏匿在心底十多年的人，情丝紊乱，说不清，道不明。

对了，今年的梨花，开得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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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8.21

老苏州的青石巷里还漫着一丝雨雾的味道，我踩着有些旧了的自行车，向着家的方向晃晃悠悠漫过弄堂那生了些青苔的石板路，它承载了我整整十六年的回忆。

鸿兴超市今天依旧没几个人，偶有三三两两的半大小孩子来打打卡牌。名字虽是超市，实际上也就是个卖卖小物什的小店罢了。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懒洋洋躺在店口的躺椅上，右手摇着蒲扇，他倒也不急着揽客，好像能不能赚到钱对他来说也不太在乎。

不过见我来了，倒是笑笑，吆喝一句：“这么热的天气，老冰棍来一根？”

我笑着冲他摇摇头，绕到小店旁边的楼梯，上了二楼。

“妈，在家吗？”刚将门打开，发现家里没有母亲的身影。

大概又是去找楼下弄堂口找那个右笔了。

我父亲在香港打工，每年都给母亲寄钱来，却很少回来看一眼。母亲也常常想同父亲写信，话话家常。

可她没怎么念过书，总说写不好什么字，每次只得等我回来再谈这件事，但我很忙，平时忙着学习，放假忙着社会实践做假期工，她约摸着是心疼我每日起早贪黑，倒也不很常常地叫我写。

恰巧那少年大概也是为了挣几两铜板，来这做右笔先生。

待我去的时候，母亲坐在少年小桌旁的木凳上，笑容是专属长辈的慈祥温和，身着一件短袖旗袍，在肩上披了层浅色丝巾，我觉得在这个巷子里，和我妈一样年纪的女人中，她的品味算最好的了。

“南南，这是小顾，你应当见过的呀！”妈妈看见我来了，招招手。

握着钢笔的男生今天只穿了一件驼色毛衣，额前刘海被风吹的有些乱，皮肤白皙，圆框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像两颗上好的琉璃，温柔而纯澈，明明是烈火骄阳的八月份，他却像是被清水洗涤过，全身都透着清透气息。

执笔从文。

虽然他很好看，但是这样的天气穿毛衣，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被热死……

他低头笑笑：“见过我的。”

可能自身性格原因吧，我不大爱说话，也很少有什么朋友，虽然……虽然我知道母亲每次出门几乎都是寻了他去了，虽然我也知道他没什么生意，身侧除了我母亲几乎没有旁人，可我好像也只敢藏进旁边的店里，或隐匿在某一处，等到母亲要回家了，我再同她一起走回去。

我想……我大概有点毛病。

却没想到他竟是能察觉到我偷看他的。

好像，更尴尬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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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8.30

一中开学似乎比其他学校早了些，不过绿化还不错，地方也挺大（……？）毕竟初来乍到，没什么可夸的。

我数着楼层来到教室门口，看了眼班牌——

创新一班。

是的，我以中考市第十二名的成绩，进了一中的创新班，我想，这应该也是件值得说的事情吧，毕竟除了这方面，我再无其他好地方可多费笔墨。

前脚刚迈入班门，我一眼就注意到了教室中央那个温温和和的男生，那时候的阳光很明媚，明媚到可以照亮教室里几乎所有人，可我只看见他，看见他站在桌边整理自己的新书，看见他的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长，很长。

大抵是晓得有人进来，他习惯性抬头，看见我，怔了怔，随后依旧是和那天一样温柔缱绻的笑意，我抿了抿唇，也笑了回去。

眼见班里一圈似乎都没什么熟人，我默默走向他后面的位置。

其实蛮想和他做同桌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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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生？”

我听着他“唰唰”写下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凑上去瞧瞧。他大抵是有些行楷底子的，笔力遒劲，“顾”字比后面两个要略大些，“生”的末尾处点上一小点，美观又俊逸，字如其人。

他并未因我的偷窥而感到丝毫不悦，反而垂下眼帘偏头：“嗯，顾云生，云生结海楼的云生。”

“江南，我叫江南。”我略微思忖一下，学着他说话的方式，“‘梦寐江南未得归’的江南。”

闻言，他轻轻笑出声来，温声道：“更应当是‘人人尽说江南好的江南’。”

看啊，这个人连笑的时候都如此温和含蓄，以至于过了半晌，我才忽而反应过来，他好像是在夸我。正当我寻思该如何夸回去时，发现他已然背过头去做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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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过名领完书，认识认识新老师，差不多快中午十二点，说实在的，有些饿，所以面对初入高中就有这——么多要带回家的书本，我表示感到离谱。

“江同学，我代你拿吧。”顾云生看出我的难处来，我刚想因为声誉不好听而考量如何拒绝，却听得他又补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