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火烧尼姑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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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间八个月的时光匆匆而过,每日洗衣煮饭打扫,依旧三餐不济,姑子的打骂更是家常便饭,可芷兰的心中满是欢喜,她幻想着有一日师父能带着她离开这个地方,虽然从未将这个想法说出口,但是曾师傅对芷兰来说已经是父亲一般的存在。那姑子年过三十,容颜的光彩已经逐渐消退,近日里已经少有香客登门,便是那王员外也有两三月未见身影。姑子闲了下来,便对每日午后便偷溜出去的芷兰起了疑心。那一日食过午饭,便将准备出门的芷兰拦了下来,“你每日跑出去做什么以为为师不知么?这庵中只有你我二人,哪里用得着那许多的柴火?”姑子厉声道。芷兰心里慌乱,眼神里透露出惊恐之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姑子将她关在禅房打坐,四周静寂无声,芷兰跪坐在粗糙的蒲团之上,双目紧闭,内心充满焦虑,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道师父是否还在山上等着,想到这里眼泪便流了下来。接下来的几日,那姑子寸步不离,芷兰心急如焚,如一阵狂风暴雨在心中肆虐,又如一座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怎么办?师父会不会等不到我,已经自行离开了?

这一日姑子感染了风寒,早早的便歇下了。芷兰趁着夜幕降临,小心的溜出了门。她向着后山狂奔,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到了山顶,汗水湿透了衣衫,芷兰喘着粗气四下张望,其实她知道这个时辰师父是不会待在山上的,她知道他住在镇子里唯一的那间福临客栈,但是镇里人多嘴杂,她不敢去那里寻师父,若是被旁人见到说给那姑子听,她少不得又要经受一番皮肉之苦。夜色中的山顶,周围是静谧的黑暗,只有在雾气缭绕中等看见山下的点点灯火。夜凉如水,湿透的衣衫让芷兰倍觉寒冷,她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不知所措。这时一阵风吹来,吹散了遮住月光的云,她看见师父的琴摆在一块大石之上,走过去看到石下压着一封信。芷兰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她颤抖的打开那封信,“丫头,多日未见,不知你可安好。前日曾去庵中寻你,那姑子说你染了风寒几日不得下床,心中甚是挂念。我因突发急事,需离开一些时日。这把琴已伴随我多年,现将它留在你身边,望你勤于练习,切莫辜负了难得的天赋。你我师徒一场,或有缘再见,珍重,勿念。” 芷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内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失望和绝望,瘦小的身体在浓浓的夜色中摇晃,心中所有的快乐与希望都在这一瞬间被击打的粉碎。

风停了,云又遮住了月光,远处的灯火也都已经熄灭。芷兰抱着琴,呆呆的站着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暮色淡了下来。她向山下走去,怀中的琴似乎还带着师父的余温,如果注定要失去,莫不如未曾拥有过。回到庵中,推开门见到一脸怒容的姑子站在院中,见到芷兰她走过来抬手便打,可女孩却如同一块木头,面无表情,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的抱着她的琴。一阵狂风暴雨过后,姑子余怒未消,她一把将琴夺过狠狠的摔在地上。芷兰扑过去护住她的琴,却被姑子一脚踏在手掌上碾压,芷兰死死的抱住琴不肯松手,可是瘦弱的她如何是那姑子的对手,顷刻间便被夺去了琴,姑子快步走进柴房抄起一把斧头将琴劈了个粉碎。大悲无泪,只是同那琴一起碎掉的,是一个小女孩所有的希望。

经过了一个春天一个夏天和一个秋天,芷兰十四岁了。这个冬天,早早的便飘起了雪花,姑子的身体越发的衰弱,庵中早已没有任何香客登门。周边镇子里的人大多知晓此庵中龌龊,正经人家的姑娘太太是万不会来此进香的,早年间那些痴迷于姑子的狂蜂浪蝶,早已寻到了更鲜嫩的花朵驻足。再说起芷兰,身型虽依旧消瘦,却开始显现出少女的曲线,容貌更加出众,五官也愈加精致,只是眉宇间满是清冷,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曾师父起初离开的那些时日,芷兰日日盼着,她想着师父一定会回来的。日子越久,希望越渺茫,她知道自己再一次被抛弃了。想来可笑,那素未谋面的双亲,悉心教育她的师父,一个个都抛弃了她,倒是那刻薄的姑子,这许多年来对她不离不弃。

除夕前夜,庵中竟有贵客登门。许久不见的王员外踏雪而来,那姑子与他并肩而坐,二人交头接耳,不知王胖子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久病的姑子笑得花枝乱颤,脸上的皱纹似要开出一朵菊花来。芷兰进屋奉茶,那王员外的目光不时的在她身上游移,面露贪婪之色,芷兰心里一阵恶寒,急急退了出去。第二日清晨姑子来到芷兰的闺房,竟是难得的和颜悦色,她开口说道:“姑娘,你的好日子来了,那王员外虽有一妻四妾,可怜膝下无子,他有意迎你入门,从此锦衣玉食,若是你有幸能诞下一子,母凭子贵,一生荣华唾手可得。” 芷兰冷笑,“敢问师父将我出价几何?” 姑子虽心中有气却也强掩怒意,柔声到:“我也养了你十四年,如今我身子不好,庵中香火凋零,你我何以为生?我虽是出家之人,却与你情同母女,如今我能为你寻个好出处,也得些散碎银两将养身子,你又何必把话讲得如此难听?" 芷兰愤怒到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被卡住一样,只见她脸色惨白,双手紧握,浑身颤抖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姑子见她如此,轻叹一声,缓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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