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文艺青年（三）（1 / 1）

北京作家王、西安吉他张、厦门诗人刘、南京照相贾、咖啡馆老瘪三。当然，招一帮舔狗解闷不是吴小莉的原话。原话里她对于舔狗和解闷说的很委婉。王二决定去找吴小莉，小绍兴说你嫌弃卧室农民吗？或是我以前干过什么？王二说不是，但他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多年后，他觉得除了自己是个沙雕外，就像赌博一样，你赢过大的，后面即便没输多少也受不了。必须还得再赢个大的，到输死的那天。你也只记得你赢过那次大的。王二出去以后，在伦敦郊区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而吴小莉在格拉斯哥。虽不及北京到上海的距离，但也好几百公里。每个周末王二都会去找一趟吴小莉，第十二个周末后他便不再去找了。

那天他发现吴小莉和个卖药的印巴人在一起。在英国后面的日子里，王二虽然不学无术，但他觉得在赌这方面开了窍。那时国内都是幸运王赌庄，这里才是真正的互联网博彩。像是从跳大神转身成为量子力学一样，此后王二赌了快九年。前两年他甚至觉得庄家有点可怜，和提款机一样。任何开销都是它来报销，但后面的七年他都是为还债而赌。

最后一年庄家甚至觉得王二有点可怜，想实力劝退他。这些年，庄家和王二一个不知道对方有多穷，一个不知道对方有多富。最后一年王二基本没提过款，百家乐上来就是杀，好的时候五六手连杀，坏的时候十多手也是常有的事儿。

有一天庄家一对一的经理和王二说：您别玩儿了，您同意的话，我给您的账号冻结了吧。王二觉得这可能是什么套路，没有答应。经理说她要离职了，这么多年了高低也有点交情了，还是听她的好。王二说不行，后面又送了两个多月人头，直到身边所有的人都离他而去。因为大多数人都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所以大家都是自愿受控制的，很重要的是控制我们的是善是恶。如果是恶的，能尽快摆脱它便是巨大的幸运。

那年王二消失后，朋友们都说小绍兴变成了小神经。他缝了个小布偶挂在背包上，没事就拿针扎两下。后来她找到了个真正爱她的人，便没空再扎王二了，开始了幸福的生活。多年后小绍兴在上海买了房子，同一时间在qq上碰到了王二。他张嘴就借钱，这时的王二早已不要个逼脸。只要是认识的人，没一个没张口借过的。小绍兴给王二回了个滚便从此再也不见了。此刻她身边的一切都是友善的，王二的恶便不值得一提，因为他啥也不是。

这就像吴小莉在英国呆了几年后，回到了上海。她给王二发了个邮件，说得了重病，问王二能不能来看望她。当时王二也回了个滚，他本想在滚后面再加个：你是不是得了艾滋。

但捉摸了下，现在吴小莉在他心里啥也不是，便作罢了。王二戒赌后的第二年工作之余都在录王小波的有声书，弄这个除了情怀之外还能挣点外快。有天他接到个境外号码电话，庄家换了新的客户经理。她致电王二说：您很久没玩儿了，现在我们平台为回馈老客户，有个充值送彩金的活动，力度很大。。。。。

王二挂断了电话，连句滚都没说，因为庄家啥也不是。有扯淡的功夫为什么不干点儿有意义风事儿呢？

后记：

在大多数人眼里，猪这种生物，呆头呆脑的，既贪吃又懒惰。实在没什么好夸耀的，更别提尊敬了。

就连鲁迅先生对猪也颇为不屑一顾，牛马尚且还有别的用途，猪羊就只能用来长肉了。

但凡事有例外，王小波在插队时，就见到了一只特别的猪。这只猪可谓是猪中豪杰，活得甚是洒脱，就连人见了也得自叹弗如。

它本该是一只肉猪，可它长得又黑又瘦，身手敏捷，能轻松跳过猪栏，跳上房顶，跟肉猪的形象相差甚远。

它又作为一只公猪，本该是阉掉的，可谁也近不了它的身。它有事没事就去找村寨里的母猪，对于队里自己又脏又臭的母猪，它是瞧不上的。

它还有一项绝活儿，能模仿各种声音。它还学会了汽笛声，给下地干活的人提前报了信。终于有一天，痛恨它的领导下令派人抓住它。而终究是没抓住，它跑掉了。再见到它时，它已长出了獠牙，变成一只野猪。

就是这样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得到了作为知青的“我”的眷顾和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