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疍民的诅咒（2 / 2）

一位赤裸着上身的男子站在祭台上，高举着一块发着光圆盘，下面是伏地而拜的臣民不断高呼着“福佑”，而圆盘也愈发耀眼。但突然间，一阵雷鸣声起，一道闪电劈中圆盘，伴随着一声碎裂声响，圆盘四分五裂，不见踪迹。

恍惚间，我被圆盘刺目的光芒晃得不自觉闭上了眼，待我再睁开眼，眼前的石刻已恢复了正常。

兴许刚刚不过是幻觉。

我回过神来，超过了石刻。

石刻后是另外一扇门。但我不知道，也将开启另外一个世界。

除了些许纹路，没有任何机关的痕迹。我稍微一用力，门就开了。

门后的世界并非我之前所幻想的那般，没有悬崖机关，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棺椁灵柩，只有正中央的一个祭台。极目而去，只见每一寸墙壁上都有一处雕刻，画像的内容都在记录着某一时期发生的某一件事，但无一例外，都事关疍民。此刻的石室就像一个圆形的巨大历史图书馆，向后人阐述着发生过的一切。

我不清楚这个地方的来历，先不说深藏水下，还隔绝了海水，就单说这每一幅雕刻，到底是谁雕刻上去的，是某一个人？还是某一群特定的人？或者是历史的一种记录方式？没有人可以给我一个答案，或许就像这个地方本身，一切都是个谜。

我粗略看了一眼，不打算继续在这些壁画上浪费时间，在未知的空间里越久，恐惧就越深。

相较于整个石室来说，祭台显得有些袖珍。我认真地研究着祭台，这个祭台与族内祠堂中用来祭祀的祭台十分相像，我越发肯定，这就是我们疍民的祭祀场所。

用疍家人特有的文字记载了一段话：柒月初九，骄阳似火，汉朝不赡，驱军南征百越，横征暴敛，用尽民力。我南越之民，岂能被奴役于他人之手？今大祭祀赤沐建此祈天台，祷天祈愿，福佑勇士，恩泽臣民，外抵强敌。

这大意是说七月初九，汉朝不厚待南越之民，派兵南征百越，并横征暴敛，使百姓生活困苦。作为南越人，我们不能被他人奴役，因此我们建立了这座祈天台，向神灵祈祷，保佑勇士能够战胜敌人，保护臣民的安全，抵御强敌的入侵。

我猜测这可能就是这处石室的来历，这是一处古老的祭坛。

我略过那些记载着鸡毛蒜皮等小事的壁画。突然留意到在石室的某一处壁画，描绘着一场战争，强大的士兵将持着简陋武器的百姓挑翻在地，持刀砍向倒地的百姓，慌张中百姓持棍棒横档……

上天终究是没有眷顾怜悯南越百姓，战败后的南越百姓被更加残暴地奴役着，各地的反抗接连不断，一道圣旨彻底改变了南越百姓的命运。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南越不尊王命，杀天使抗天命，置天下不顾，今天子令南越驱陆入水，不得王命不得离水，违命者，天下共击之。今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我在族中看过这段记载，甚至除了皇命之外，汉武帝还召来了巫师对被驱除的南越百姓下了诅咒，凡擅自离开水边在陆地上生活的南越百姓，都会离奇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