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孟师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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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庙主的师傅姓孟,四十来岁的样子,隔壁孟家村的,是个高人,所以之前被我们村请过来,兼了两年的庙主。

孟师傅回来的时候记不清是多少号了,不过是把浙江那边事情忙完之后,连夜赶了回来。

第一次见面是在下午,孟师傅家里,是座小平房,房子很老了,堂屋墙皮剥落发霉得厉害,里面只摆了张八仙桌和四条长凳,没有几分生活的迹象,看来师傅平时回家也少。

这次是父亲、母亲、庙主和我四个人一起去的。

我坐在孟师傅对面,他盯着看了我有好一会儿,说实话,他的那种眼神,和我初七那晚看见的菩萨像的眼神竟有几分相似。

盯了会儿,突然瞥向庙主:“你俩出去帮我买包烟。”庙主会意,带着我便出去了。说是买烟,其实是带着我在小卖铺里坐了半个多小时,接到孟师傅电话才带了两包黑松,又带着我回去了。

母亲的脸色很难看,父亲还稍微镇定点,见我回来,让我坐到他身边,又转过头问:“孟师傅,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说着,又掏出两根烟,给孟师傅和庙主递了过去。我瞥了眼地上,零零散散十几根烟屁股,看来这半个多小时,两个人没少抽烟。’

孟师傅接过烟,点燃,抽了两口,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问我道:“小渊,最近学习怎么样,压力大不大?”

我被问得莫名所以,只得如实回答说:“压力肯定大,因为准备考县一中。”

“那你最近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啊?”

我便把初七凌晨,趴在窗户看到的情形和他说了。

父母听到我说这件事,脸上又是一沉。

庙主试探性地问道:“师傅,这个,您上次不是说这次的事情不难解决嘛?”

孟师傅拆开一包黑松,抽出一根,摇摇头说:“这次的事情倒是好解决,只是治标不治本,”说罢,又撇头看了我父母一眼,继续道:“你们倒也不急着做决定,今天先这样吧,我明天去你们家处理处理。”

就这样,我们四个便回去了,临走前,父亲留下了一个大红包,鼓鼓囊囊的,几千块钱是有的。庙主的红包在来的路上就准备塞给他的,他死活不肯收,所以在回去的路上父亲又给他买了两条好烟,推了半天他才收下。等到把庙主先送回去,在回家的路上,父亲突然和我说了一堆,当时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他说:“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么?”

“你之前和我说过好多次了,陶慕渊,仰慕陶渊明的意思,你是想让我以后能做个有才气,有志气的人。我百日照片上面还写着的呢。”

父亲笑了笑,说:“哈哈,你还记得呢,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上学也好,不上学也好,都不要忘记学习。其实一个人文化的高低,倒也不全看文凭。不管什么时候,有时间多看看书。”

第二天,还没等我们去接孟师傅,他自己就来了。不过我爸是修车的,这一带就两家修车师傅,所以倒也不难找。原以为师傅过来做法事,会穿道袍,提桃木剑的。事实证明我是电影看多了,他穿的还是昨天那件黑色羽绒服,手里提着个帆布包,打开一看,奇奇怪怪一堆东西。一袋不知道是草木灰还是符灰,一袋不知道是糖还是盐,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我好奇,就多嘴问了一句,孟师傅说是槐木烧成的炭灰,另一袋是盐,还有一只小碗,两根蜡烛,一束香,一根桃树枝。

我和父亲帮忙,把家里的八仙桌转了九十度,将桌子缝与大门方向垂直,这个在我们老家是死人吃饭时桌子摆放的方式。母亲端出昨晚按孟师傅交代准备好的五碗菜,一碗鸡,一碗鱼,一碗粉丝,一碗豆腐还有一碗渣肉。按鸡头鱼尾的方式摆好,又盛了五碗饭,倒了五杯酒。酒饭的摆放没什么讲究,只是不要摆成乌龟席就行。孟师傅把炭灰和盐倒在带来的碗里,拌匀,洒在了房子的四个角。每洒一处,让我把桃树枝折一小段洒下。一切准备就绪,又摆好蜡烛,点燃,又点燃那束香。朝门口和桌子的方向分别拜了拜,把香摆在门口,招呼着让我出门去烧点纸钱。

等我在外面把纸钱烧完回来,孟师傅又往其中四个酒杯里面筛了点酒,把那四杯酒倒在一个杯子里,五碗菜分别掐了点放在酒杯,走出门外洒了出去,放了挂鞭炮,这才把那一桌酒饭撤掉。

我后来问过他,他和的解释是:盐属于五味之一,代表生;槐木烧成炭碾成灰,代表死。这是要告诉那些徘徊在阳间的游魂,分清楚生与死的界限。还有一方面,盐是白色,炭灰是黑色,意思是告诉那些游魂你现在缠着的人和你无冤无仇,不要黑白不分。至于那一桌子酒席和我烧的纸钱,是敬;那些桃树枝,是威。意思是我敬重你,但你如果非要生死不辨,黑白不分,我有办法搞你。

没错,我家里有脏东西,还不止一个,只是目前还没闹出什么事情。

事情完毕,孟师傅把父亲拉到一边,说:“这还有个不肯走的,我得先搞清楚状况,你们陶氏的族谱,你现在有没有办法看到?”

父亲说:“去年修的谱,修谱的时候倒是可以看到,现在是放在村里的祠堂里面供着,想看估计是很难的。不过之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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