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拜神（1 / 2）

从我家到菩萨庙不远，走路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虽然是十点多，但庙里还是有很多人，不仅仅是我们村的，隔壁几个村子的人都来了。毕竟不是每个村都有供奉癫菩萨，自己村里没有的，就会到旁边村去拜拜。而我们村的文远菩萨，据说是最灵验的，所以来的人更多。

排到了十二点多，这才轮到我们。

菩萨的神位下摆着四张蒲团，捐了十块钱香火钱，请了两柱香，我接过道长递过来的香，学着母亲的样子，跪拜了起来。

听见母亲嘴里念念有词，不用想，我知道大抵是保佑家人平平安安，保佑我身体健康之类祈福的话。祈福完毕，我们便将香插进了香炉，我不经意间抬眼一看，正是昨夜那尊神像。

通体呈灰黑色，双腿盘坐，双手结太极印，面容祥和却又不乏威严，双眼微……不对，我记得昨晚的神像菩萨双眼是微睁的，但这次却是全睁，而且似乎是在死死地盯着我。那双眼睛，看得我全身发寒，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后面的香客。

我这才缓过神来，慌忙道歉，那人我认识，都是一个村的，也没再计较。

母亲以为我只是绊着脚了，拉着我就要出去，毕竟后面还有好多人排着队呢，怕耽误别人时间。

这时庙主拦住我们，递过来一张符，符是折好的。庙主开口道：“让小渊晚上睡觉的时候枕在枕头底下。”我叫陶慕渊，庙主也是我们村的，知道我的名字。母亲正想问点什么，却被庙主打断，“这两天忙，初十你再过来，我细细和你说。”

我俩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回家了。

晚上睡觉前，按照庙主说的，我将符压在了枕头底下。那晚睡得出奇得香，好久都没有这么深的睡眠了。

初七、初八、初九三天，法事便结束了。到了初十晚上，吃过晚饭，母亲便领着我，去了菩萨庙。

庙主早在庙里等着我。

菩萨庙分前堂和后堂，菩萨像放在后堂，中间隔着一层厚厚的黑色帷幕，每年只有在二月初七到二月初九三天帷幕才会拉开。想看看菩萨到底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看不见了。本想悄悄拉开帷幕瞧一眼，没敢。

庙主开口道：“对不住了嫂子，这两天忙，这事情我一句两句也和你说不清楚，所以今天特意喊你过来，细细和你说清楚。”

庙主和父亲是一个辈分，比父亲小两岁，所以平时喊母亲喊嫂子。

“没事儿青松，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信得过你。”

庙主师父大名叫陶青松，说是庙主吧，其实每年也就这么三天是庙主。因为和上一位庙主学了半个月，就学了些法事的程序，皮毛都算不上。其他时候在我们当地的小学做民办教师，教数学。其实这种事情在学校本来是不允许的，只是那时候能当也愿意留在老家当一个小学教师的，没几个人。也正因为他的这两重身份，在我们那一带，受过教育和没受过教育的人当中，社会地位都还蛮高。

“嫂子，本来我一个当老师的是不应该说这些话的，我当这个庙主你也知道，当时是真没人愿意干，我想这传统文化又不能断了，所以就干了下来，本来我自己都是半信半疑的……”说着朝内堂看了一眼，大概也意识到在菩萨面前说这些话不太好，但随即又接着说道：“过年的时候我师傅把那张符交给我，交代我在二月初七的时候送给来拜菩萨的，我问给谁，师傅只说是到时候我自然会知道。本来我是没太当回事，但是那天你们来拜菩萨的时候，我看见那菩萨像的眼睛本来是闭着的，小渊一跪下去，菩萨的眼睛突然就睁开了。我知道这么说你们可能不信，就当是宁可信其有吧。”

母亲当时是想到我两岁那年算命先生的事情了，事实上那两天她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过了。

这时我却冷不丁来了句：“我信，我想我也看见了。”

那庙主显然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我这句话也是打碎了他内心最后的那一丝侥幸，受了多年的科学教育，这一刻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

他没吭声，愣了会儿，默默走出庙门，我和母亲自然也跟了出去。他走到侧墙的位置蹲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猛吸了两口，情绪这才平复了一点。

“嫂子，你也别太着急，这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准备呢，我回去问问我师傅，肯定会有破解的方法的。”

印象当中，母亲这个人一直是比较坚强，家里遇到事情最是坐怀不乱的就是她，那么多年没见她流过眼泪。这次像是丢了魂，身子突然软了，扶着墙才勉强没有摔倒，内心的焦急都挂在了脸上，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青松，小渊还年轻，你一定要和你师傅多说点好话，让他千万千万要上上心，我也不认识什么大师傅，我只能拜托你了。”

“嫂子，你放心吧，我回去就给师傅打电话，你别太急了，外面冷，你们先回去吧，小渊别冻感冒了。”

我搀着母亲，她对庙主又连道了几声谢，转身就准备回去了，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庙主：“能不能让小渊再给菩萨上柱香？”

庙主犹豫了一下，之前没人这么做的，想了下还是同意了。就这样，庙主又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