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解始乱终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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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绮素在临资口,和女儿林鹭筠说起往事,心情颇为激动。

此时的大宋,是钦宗皇帝在位,年号靖康元年(1126年),政局更是是内忧外患,朝廷上下,人事变动频繁。

金军围困东京城,历经数月后,终于退去。四月间,官家派人迎回了太上皇。地方上各处的人事,也做了调整。

却说荆湖北路的辰州,自唐代以来,原是羁縻州,领七县。章惇开梅山后,辰州卢溪郡只领四县,设知州一人。地域已经大幅缩小。

新来的知州,姓苏。他是京官外放,因为天威难测,临来时特意去见了本部上官,上官揣摩圣意,推算了两年期限。

辰州荒僻,苏知州原本对这差遣,兴趣也不大。

他听了上官的话,上任时,就只带了娘子和一双儿女,四个仆人,三个婢女。

另外还有十二个,想在知州衙门,谋个出身的亲友,却不能算在他头上。苏知州性格随和,人家不辞劳苦,愿意跟去那么偏远的地方,他怎么能拒绝呢?

况且,辰州多山,他想出去游玩,不也得多预备几人,一同前去吗?万一有个野兽啥的,大家也好分担一些焦虑。那口味多了,野兽也很难选择。万一它焦躁起来,是否就地放弃,也说不定的。

苏知州的公子还小。他有个女儿,到了出阁的年龄了。

女儿熟读历史,知道父亲要去远门,难得有这大好的机会,可以到梅山见世面,就使出那小儿女的娇痴伎俩来,央求父亲带她同往。

单留女儿在京,苏知州也不放心。

女儿苏暖霜,用手指在印泥里点了点,跳起来在苏知州脑门上,结实地按了一个手印。这事就算定了下来。

路上无非是鸡飞狗跳,马奔驴走。也不需管它。

忽一日到了辰州,苏知州与前任办了交接,正式坐堂办公。

凡是做过京官,明面上又没有贬职的,一放了外任,地方上就有很多机灵人,经过棋盘推算,认准了他,“仕”途看好,要过来亲近。

时间一长,苏知州这个没有架子的毛病,渐渐就被放大。机灵人目光里起了怀疑,认为他升官的道路,不但有坎坷,简直还会很崎岖。

在朝廷做官,性子太随和,不争不抢,才会被派到辰州来,骨子里头就是傻!

“始乱终弃。”

苏知州这样想着,心里比做了小妾还难受。他刚来那些天,宅子外都是门庭若市,一个月不到,就车马稀疏了。

他突然想起,来了这么久,光顾着应酬,居然还没正经的,逛过一回街市。

他知道的,辰州地面上的见闻,都是霜儿传达的二手旧闻。

这女儿伶俐的很,趁着刚来无人认识,将卢溪郡小城,各个犄角旮旯都走遍了。

“没人上门也好!才懒得跟他们置气呢。”

苏知州心里堵得慌,连个同情的人,都找不到。

某一日,苏知州在下午三点,就退了公堂。他回到宅子里,将官服换了旧日书生装束,特意带了个武师朋友,往辰州市井上来。

他本来随性,并不是想做青天大老爷,去体察民情,就是单纯闲逛。

辰州市面,不能跟东京比。对于苏知州来说,一比全是怀念!

两人转了一圈,只对那些背着腰刀,昂首阔步经过街上的山民,印象深刻。山民喜欢练武,果然不假。

苏知州走路不小心,忽然碰到了人。那一刻,他目光锐利,盯着那人背上,其它都忘记了。小命只有一条,说理的斗不过拼命的,这个他懂。

那山民朝他冲过来,他往侧边一躲,抓住武师胳膊,心砰砰直跳。

山民越过了他,啪的一个耳光,打在对面一个少年脸上,骂道:

“没皮没脸!你娘没教过你啊?盯着别人家娘子看!你不怕眼睛生疔疮吗?”

那少年十分愤怒,却没有还手,只是死死地盯住了对方。

山民见众人迅速过来围观,要将这桩公案坐实了,便又去殴打少年。那少年却也滑溜,一个后空翻,躲了开去。

山民口中嚷道:“看看,看看!家里没钱娶,出来看人家的!回到家被子一盖,就开始白日做梦!还不知怎么歪想呢?啧啧啧啧!什么东西?!”

他这样一说,男人们的目光,立即转向街边,那和他同行的年轻娘子。

苏知府见事不关己,武师又面对着山民,腰杆硬起来,便也跟着瞟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差点就把眼珠子丢了!

只见那娘子长得:圆圆一张蜜桃脸,红里透白;弯弯一对蚕蛾眉,柔中带媚;闪闪一双秋水眼,清处含笑;盈盈一握杨柳腰,风动生姿。

那娘子眼角朝山民一扫,正好看见了苏知州。苏知州身材相貌,虽不能算是潘安再世,却也是匀称周正。加之他是两榜进士,又久在朝堂,自有一股倜傥风流。

两人对望一眼,都记在心中。

那山民还在羞辱少年。武师看不下去,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手腕,规劝说:“他还是个孩子。兄台不如先去照顾好娘子,不要顾此失彼,又生出事来。”

山民挣扎了一下,竟没甩脱武师手掌,只得悻悻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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