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花明(一)(1 / 2)
关于干将莫邪,坊间传说就有数不清的版本,光寿春城中就有两三个不同的说法,然故事中的两把宝剑却随其主失落已久,更不在楚宫。故而上回要不是胡亥点醒,对刀剑一窍不通的楚意还当真没认出那个叫徐子婴的小痞子手里所持,就是传说里的宝物。
“云婵姊姊,云婵姊姊。”子檐勉强将尚留一息的云婵半抱了起来,楚意不意外他会跑出来,毕竟院子里这样的动静,他若再不被惊醒才该奇怪。
楚意远远瞧着与沈瑞相斗正酣的少年,还是穿着在扶苏别院时的那身月灰短衫,墨发用根粗绸束在脑后,随着他挥洒自如的身法轻快地悦动。那是楚意从未见过的剑法,他只单持一柄干将,挥剑如运笔作画般潇洒恣意,轻巧灵动,干脆利落间又不带半分杀意,每一个虚招似空非空,晃得人眼花缭乱,却又不是毫无章法。
经了几十回合的你来我往,沈瑞竟然也没能摸清他的剑招套路,应敌变得谨慎,转攻为守,伺机而动。大约是先前左肩被楚意射中的伤处多多少少地牵制了他的力道,久战则倦,渐渐落了下风。徐子婴也不多与他拖泥带水,横挑竖劈虚虚走过,在收剑贴身逼近他跟前时,左手猝不及防地拔出一直未曾出鞘的莫邪,阴冷地从他腰间划过。若非他及时退后,就要被他这有些阴险的凶招连甲带衣地削去大块皮肉。
“好俊俏的剑法,还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师从何许高人?”沈瑞的喘气愈发沉重,远望着徐子婴的眼神倒是欣赏多过恼恨。
徐子婴大方地嘿嘿一笑,双剑入鞘,“我今儿叫张三,明儿叫李四,你要记哪一个?左右是将死之人,还是莫要知道那么多了罢。”
“好大的口气。”沈瑞撑着枪狂笑了几声,突然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纵身从徐子婴面前闪过,速度之快,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绕到了楚意身后的房顶之上。
“小兄弟,和受伤的人打,就算打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不如等兄长我养好了伤,再另找时间切磋也不迟啊。”说罢,他更几脚踹落了檐上几片瓦当,促使徐子婴拽开楚意躲避,自己再趁此机会远远逃开。
徐子婴意欲追上,却被楚意喊住,“徐少侠留步,不必再追了。”话音刚落,她就赶忙冲到一旁将子檐怀里的云婵扶了过来,仔细一看她腹上的伤口虽长,但血流渐少,像是没有伤及要害的样子。以防万一,楚意还是让子檐连夜请了宫中上夜的太医过来。
为不惊动旁人,子檐也只敢说是楚意犯了旧疾,好在随子檐过来的太医还算识趣,不曾多问半句,只闷头治病。云婵的伤势也如楚意所想般并无大碍,只是动了元气,除了伤药又多留了幅补气良药。
“方才小君为何不让子婴追上去,又不是打不过那坏家伙。”徐子婴待楚意送走了太医和受惊不小的于木亮,才愤愤开口。
楚意回头瞅了他和正给他擦药的子檐一眼,方才和沈瑞勇斗时他也受了点轻伤,还是朝他一颔首,“不论如何,楚意在这里还是先谢过少侠仗义出手。”略略顿了一下,又冷不丁质问道,“不过今夜少侠为何会在宫中,又与子檐一道及时出现?”
“姊姊,不关徐大哥的事,要怪就怪子檐罢。”子檐连忙替徐子婴解释,“徐大哥是受父亲嘱托,在暗中保护子檐和姊姊的。子檐知道姊姊和父亲之间有误会,怕姊姊不高兴徐大哥来,就一直没让姊姊见过徐大哥。”
楚意皱眉,并不是生气,“可子檐也莫要忘了初次相见时你的这位徐大哥是何等轻
挑。”
子檐脸色忽而涨红,一时尴尬难语,在旁听了半天的徐子婴不由轻嗽了一声,“那日,那日是我同扶苏公子多喝了两口酒,酒后胡来,子婴已经给小公孙赔不是了,若是小君依旧介怀,大不了斩了我这毛手毛脚谢罪。”
“说到底也是小节,何必拘泥?”楚意笑了笑,“此番少侠对楚意有救命之恩,楚意再次谢过,但,只谢你一人而已。”
子檐对她的态度喜出望外,“那姊姊是同意这些日子徐大哥与子檐一处了?”
“这些日子我和云婵姊姊忙里忙外,能照顾子檐的时间不多,有你徐大哥在可算能安心了。”楚意对他笑得温和,“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俩都去休息罢,姊姊一个人守着云婵姊姊就好了。”
子檐高高兴兴地依言离去,徐子婴却是个粗中有细之人,瞧出了楚意或有心事未说,但也只欲言又止,陪着子檐关门出去了。
房门在楚意眼前阖上时,她就察觉到身侧的云婵动了动,一转头,她已然转醒。瞧着天花板的双眸有些迷茫,“为何不杀他?”
楚意答非所问,“听口气,那个沈瑞曾也是千羽阁中人,可他为何却投向了阴阳家?”
“那是他贱。”云婵没好气地咳了两声。
“罢了,”楚意知难从素爱意气用事的她口中问出个甚么,转而又道,“云婵,后日,最多后日太阳下山之前,我必须破了丽夫人的案子,离开咸阳。”
云婵疑惑地偏过头,“可那也才第九日。”
楚意默了片刻,深吸了口气方道,“鲲行有诈,公子他们……怕要遇险。”
或许没人知道沈瑞在最后与楚意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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