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牢难截念中思 不惧空晴一线天(1 / 2)

加入书签

从剧烈头疼中醒来的张次骞眼前一片漆黑,黑到彻骨的寒冷,仿佛睁开了眼又没睁开,他的左手在胡乱晃着,然后又用右手一下抓着了自己的左手,感触着指尖,指骨,手腕,再依次向后,胸口,肚子,大腿小腿,这一番摸索倒是没发觉自己哪里受了什么伤,他一个激灵,伸手入怀,三片叶子还在。长叹一口气后,他又再摸索着自己躺倒的地方,看来是被人扔进了类似牢房的地方,那也就记得自己在陆公叶的指引之下,从明正门向右转,终于找到了军形司的大门,敲没敲鼓是不知道了,也就记得反正进来了,喝酒误事啊喝酒误事,若不是遇到了被扫地出门的黄指头,自己也不至于那个下午就喝得烂醉如泥,店家说的是水酒啊水酒,整整一袋也就三四斤的样子,不至于啊,莫非店家在里面弄了啥药粉不成,他从地上摸索着站了起来,又摸摸索索找到了旁边散发着恶臭的木桶,舒舒服服的尿了一泡,“有人没?我回来复命的!!!有人没!!别耍我啊!!!”虽然不抱希望,但是喊一嗓子总好过独自一人傻乎乎地待在漆漆黑黑的环境之中独自徘徊。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空空如野的回复,弹射回来的依旧是自己的声音,仿佛被人抛弃了一般,无人应答,张次骞顶着墙壁又默默坐了回来,既然头疼那就再睡会,他闭上眼睛,脑子却渐渐想起了儿时的那抹阳光,每次心烦意乱、潦倒落魄之时,那抹阳光总能给他安慰,头颅之内,也就能慢慢暖起来。彰武三年春,初春的冷风依旧刺着骨头,一个女人拉着儿子从沫国与桓国的边境之处,一步一爬地向最近的桓国村落前行,女人的脚被石头片刮破,一路走一路的血,可是即便如此,拽着儿子的手依旧在使劲,那是张次骞模糊记忆中被拽的最用力的时候。现在是知道了,当时奉旨前来桓国的北归之人不在少数,可被各国在边境之上拦截虐杀之人也数之不尽,再加上虽然桓国发了旨意,却未做准备,估计也是当时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心念旧朝,最北面的寨子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前来,粮食骤减加上赏金的诱惑,硬是把前来归顺的北面人推了出去,任由魏、沫、韩三国士兵在边境山林之间奔马追逐,射杀取乐。六岁的次骞也在那山林之间当着野人,渴了就喝山泉之水,饿了就吃些野果,要不是病了,估计还要在山林上再待些日子。

没人敢在那个时候生病,病了的人要么被扔下山林,免得传染,要么就被剁了弄成肉泥,山林之间,没人顾得上什么法度,次骞的妈妈没有法子,眼看着山林间风雪没了,冬季刚过,就抱着儿子出了深山,走了五天才进了村子,进村的时候背上还插着两枚羽箭,死的时候还拽着儿子的手,而她的儿子就像只野狼一样拖着虚弱的身子,一边守着母亲的尸体,一边警惕的看着走来的村里人。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看到了那抹阳光,一个小女孩递过来的一个糖饼子,现在想想,那腻的发齁的糖饼子也不知道有啥好吃的,可就是一口一口,停不下来,还给他烙下了念想,谁给他递了饼子,他总是想都不想就接过来。他吃的正起劲的时候,就被女孩的父亲一把抱了起来,敲晕了绑回了家,要不是山林之间他妈妈虽然缺衣少食,但是从来不曾忘记教她识字做人,他可能真就被当成野人对待,病榻之上,他哼哼唧唧了首母亲当成摇篮曲的古风令咏桓,被当成了换命的符。

从六岁病好了以后,跟着女孩的父亲白天打猎、晚上读书的日子就开始了,这个被次骞称为师傅的男人隶属于大桓军形司,军形司暗规,子承父业,女承母业,四代而止。到他女儿恰是第四代,所以这个男人拼了命一样的培养次骞,只要次骞能够完成暗规,他便能和女儿顺利归隐。十二年间,张次骞只知道自己能够猎杀的猎物越来越大,越来越凶,从小鸡小兔到猛虎飞鹰,只要被他惦记上的,总能想着法子弄死带回家,晚上看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君君臣臣的礼仪,而是编给军形司的暗规,教人生死的东西,张次骞从一开始的看着就起瞌睡到最后看的津津有味,也就三四年的时间,教书先生的房子倒也是爬过,但是大桓国尚武,教书先生那些东西还真没啥人愿意去看,还不如安排家里的娃娃去从军当兵。本来这样的日子倒也是吃喝不愁,只是到了十八岁那年,接了去黑虎寨卧底的牌子,这暗里是让当了卧底,明里就是把人卖进了贼窝,鄂不斯和他那三个兄弟的故事,编的也是有模有样,骗过土匪头子之后就把自己弄了进去五年,如今好不容易等了飞叶令出来了,却又进了不知道是哪里的黑窑子,皇帝老子也不带这么玩人的,想到这里,张次骞忍不住摸摸索索的又站了起来,一路摸着墙壁行动起来,一边摸还一边大喊着“有没有个活人啊!!!别把老子一个人扔这啊!!”

“叫叫叫!!,叫个什么东西!”刺啦一声,明亮在突然之间从暗房内射入进来,透着火把印出来的亮光,张次骞揉了揉快被弄恍惚的双眼,这才看清周遭的处境,一个囚室之内,也就一个便桶,屋内有两具尸首,披头散发,也是面朝下躺在石板之上,铁质的窗口像是被糊了泥,把外面的亮光和里面挡的那叫一个严实,这亮光不给还好,给了之后,尤其是看了尸体,真让人容易把昨天的饭都呕出来,这种囚室真让人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张次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