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报复(1 / 3)
常侍郎满腹疑惑:“贤婿,这‘内卷’一词我从未听过,是何意啊?”
萧穆反应得极快,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下子便回过神来,郑重其事地道:“这是我们这些沙场粗人的俗语,我给您举个例子罢,我们杀敌都是以左耳计功,假设此处有一具敌尸,却又五个人抢着去割他的耳朵,这边叫‘内卷’;而更远出处五具敌尸,却没人去割他们的耳朵,这时第六个人去割了这五个人的耳朵,这便叫不‘内卷’。”
说罢还抚了抚掌,煞有其事地道:“说起这割敌耳,想你们未曾见过,将士们交了耳朵,便将它们排列在中军帐前,那一只只血淋淋的耳朵摆满一地,还常常引得大漠中得秃鹫来啄食.....对了,岳父可听懂了?”
常侍郎是听懂了,可他一个文官听了如此血腥的场面,实在受不了。看着眼前的菜却越来越恶心,肚子里泛酸水,勉强道:“懂了懂了,你们用着,我先去更衣。”
萧穆紧接着追问道:“泰山大人莫急,这朔儿去我家上学之事——”
“准了准了。”常侍郎感觉自己快要吐出来,又不想在小辈面前失礼,哪里还顾得上这些,逃也似得跑了出去。
常夫人是江南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家里从小教导她要宠辱不惊,听了这些话连抖都未抖一下,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菜。
常修玉和卫妱自不必说,卫妱听了还兴冲冲地问道:“妹婿再讲讲,早就听说西北军中有这样的习俗,只是我父亲常年驻守中原,我倒是没能亲眼见过。”
萧穆拜拜手,道:“妻嫂既想知道,不如同意了朔儿送入我家族学,等他长大建功立业,好回来亲口给你讲。”
卫妱虽然舍不得儿子,但也知道让常朔去萧家习武无疑是个好出路,况且将孩子叫到修玉处教导,她也是放心的。
于是点头道:“我回来同你们阿兄说说,让朔儿过了六岁生辰便去萧家。”
夫妻俩回到家已是深夜,萧意宁早趴在萧穆怀中睡熟,等下了车,萧穆将萧意宁抱给修玉,便又自己回前院睡去了。
常修玉却又是难眠。
白日里那手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指尖,萧穆手心处微微长着一层薄茧,那是常年练剑所至,摸着虽有些粗糙却莫名地安心。
他这么个冰霜似的人,手怎么这般热。都说十指连心,那微微的暖意从指甲上涌,流入修玉的心窝里。
常修玉越想心越乱,横竖睡不着,便披了蜜合色的团花锦外裳出去吹吹秋风。
一掀开珍珠帘子,便见有一人长身玉立在垂柳之下,时至深秋,草木凋零,可本已枯黄的柳叶一到那人面前,却仿佛像要活过来一般青葱而生机勃勃。
那人似乎未料到她会突然出来,愣了半晌,问道:“你也未睡?”
修玉心中一动,点头道:“不知怎得,今夜实在睡不着。”
萧穆转过身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打在地上。
他说:“陪我走走罢。”
常修玉未答话,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他穿着一身玄色暗蟒纹的袍子,抬足推开院门。
院外月色正好,给园中的金桂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修玉就踩着他的影子,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
他突然停下,回头看向修玉。
金桂映衬着修玉的脸,她芙蓉花味的头油顺着风飘进他鼻子里,竟有一霎那,让他有些意乱情迷。
今夜他算是看透了自己的心。
修玉就这样看着他,只恨天色空蒙晦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清隽的声音道:“常修玉,我后悔了。”
这话说的常修玉不知所谓,口中只冒出个:“嗯?”字来。
萧穆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修玉未躲闪,闻着他怀中柏木般清新的好闻气息,觉得莫名安心。
“我后悔答应你,做不得真夫妻。”
常修玉心里一颤,抬头看向他棱角分明的脸。
他生得那样好,微微一勾唇角,那点点笑意便如同春日江南庭院中片片飘落的白梨花,一朵一朵掉落在修玉心上,惹得她心痒。
修玉看呆了,竟忘了答话。
萧穆又将她往前一拢。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他血气上涌,借着二分胆量三分月色四分酒气,俯身贴着她的耳朵道:“吾心悦你。”
常修玉反应过来,她尚存着最后一丝理智,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把推开萧穆,冷冷道:“郎主醉了。”
只是一霎那,萧穆的眼中恢复了清明。
他是醉了啊。
“小子唐突。”萧穆扶额道:“你回去吧。”
常修玉状似无事地行了一礼,快步回了东院。
怎会不心动,她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只是他.....并非良配。
修玉下定了决心要为自己活上一遭。她想去边疆,快马扬鞭鲜衣怒马,以长枪挑破残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她还想去江南,前世她一生长在长安,未曾去看一看那传说中十里繁华的扬州道。
她要找的男子,应当是个温润简单的人,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好好地走过这一趟人间烟火。
而萧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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