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海的约定（2 / 2）

“我可不行，我要留得好好的，我不希望被人给炼了。多残忍！”

“没有什么，人死了，没有知觉了。”

“那也不行，灵魂就没有依托了。”

“是吗？人死了，尸体都臭了，灵魂还怎么依附。”

“我说不上来，我想灵魂要是找不到自己的躯壳，总不能一直在外面瞎游荡吧。”

“你有些迷信了。”

“这不是迷信，这是一种期盼，一种愿望。”

“我不想大家总记着我，事实上，大家也记不住我。只有自己的孩子还行，到了孙子辈就结束了。所谓名垂千古，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做到了，留着有什么用，还不是几根白骨啊。”

“你怎么这么悲哀？”

“我是越活越明白了，人活一世就是那么回事。死后，世界在我眼前就没有啦，我也就不存在了。我想，人在世上不自由，死了总该自由了吧，所以我想我死了，把我一把火烧了，然后洒在大海里。随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自由飘荡，多么完美。”

“你很有追求。”

“是不是很崇拜我。”

她向我做个鬼脸，笑我是个对生活胆怯的家伙。

三天后，她办完事回了日照，临走的时候，她说有些事情一时不好对我说，希望以后我们见面再聊。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好像有些难言之隐，她的眼睛里也流露着忧郁的神情，不像最初见面时那样明朗，那样天真。我猜不出她的心思，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么久不见，人是会发生巨大变化的，更何况我们这个年龄，正是最易受到外界的袭扰的。难道是感情吗？也许有可能是工作吧？可是我没有追问下去。我想，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过滤，心才能慢慢沉静下来，我不能让她有压迫感，我没有这个权利，她也有自己的生活。等到她有些事情想通了，心中的话自然会流淌出来的。

我们再次深情地拥抱在一起，她的胳膊很有力，勒得我肋骨生疼。

她在我的耳边说：“等着我，不要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