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南下（1 / 2）

顾兮闻着熏香，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的头依偎在桌案上，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这样的动作保持了一夜，胳膊酸疼。

她难受的换了换姿势，不小心磕到了砚台，惊醒过来。

抬头看了看，身旁铜制烛台中的蜡烛只剩下微弱一截，铜圈口沾满了堆积的已经凝固成驼乳的石蜡。火苗走向弱势，稍微一碰就会熄灭。

桌案上放着厚厚一沓抄过的经文，砚台里面的墨迹也还未干。只是，那抄书人走了。

他走的无声无息，带走了所有他曾待在这里一个月留下的痕迹。

顾兮的心重重的落下，又吊起来。久久，脑海里面只剩下一句，山高水远，祝君平安！

宗正易从顾氏宗祠回来，赶到善亲王府的时候，被段干煜审问过的小厮只剩下半条命。他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被日提起来。

“善亲王在哪？”

小厮有气无力的咳嗽了两声，老实交代：“东南州。”

宗正易偷偷去了顾氏祠堂，发现了顾氏皇族一个惊天大秘密。他想善亲王怕是提前知道了一些事，所以去到了南州。

“殿下，我们离开皇宫已经有些时日了。”日提醒宗正易。

他是质子，无召不得出宫！被发现了，消息传回左彧国，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而且左彧国其他几位皇子都是什么人？巴不得能少一个竞争对手。

“我又不在乎。”左彧国不管谁当太子，都跟他没关系。他不去争，更不屑于去争。他巴不得左彧皇已经当他死了。

“那殿下，我们……”

“去东南州。”宗正易知道了一些皇室秘闻，但是善亲王杀顾兮的原因，他还不清楚。或许只有找到善亲王，才会知道所有的真相。

宗正易是那种一旦决定袒护一个人，就会护着她终生的人。

……

三日后，边关加急来报。北赢的铁骑踩踏下来了，北州羌县向京都请兵支援。

大殿上。文武百官侍立两侧，垂首闭耳，大气都不敢喘。

“满朝文武，为何这般静匿？”皇帝坐在首座，冷眼扫视了一圈。他尽量的在克制，心底的怒火已经快要燃燃升腾。

“回禀陛下，末将愿领兵前往。”左老将军出列请战。

皇帝的额头染上一道黑线。北赢的铁骑强悍，策略也是变幻莫测，左老将军已过古稀之年，怕是要吃不消。

“父皇，儿臣愿领兵前去。”顾烨上前。他本就无意留在朝堂，这几日身体也养好了，他想上战场。北赢的蛮族善战，他之前跟北赢打过，知道怎样才能致胜。

“胡闹。你是我左朝的太子，是未来的储君，怎么能让你上战场？”皇帝呵斥。

储君出事了，是会动摇国本的。张相还是宋太师都不赞同顾烨上战场。

“皇上，儿臣愿领军前往。”顾煌说道。

皇帝额头上的黑线更重了。北赢那些蛮族骁勇善战，顾煌去了，伤了怎么办？

“我左朝的武将都死绝了，只能让皇子领军打仗了吗？”皇帝怒道。

武将全部跪了下去：“皇上息怒。”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因为北赢那些蛮人太能耗战。此去经年，无人想去啊。

宋启道：“皇上，末将愿前往。”

皇帝大喜：“好。朕即可册封你为骁骑大将军，领军十万，即日起，出征对敌。”

从三品到一品大将军，朝中不少武将眼红了。后悔自己没有站出来，领了这个差事。

“臣定不辜负圣望。”宋启颔首磕头。

左老将军上前：“皇上，老臣虽不能亲上战场，可愿从我左家军麾下调遣十万将士给宋大将军差遣。”

如此，正合皇帝心意。

出征前，皇帝下密旨把宋启叫到内殿。

“你可知朕叫你前来何故？”皇帝沉着脸问他。

宋启不知道，忐忑的跪地高高拜了一下：“臣愚笨。”

皇帝高声笑了笑几下，走到他跟前，告诉他：“朕要你败！”

宋启浑身一颤，感觉到一口气上不来：“皇上，为何？”

“顾烨手上有十万精兵强将。你输了，朕才能把他派过去。”他要一点一点消磨掉顾烨手上的势力，然后把他赶尽杀绝，除了心头大患。

想让太子去，大可在前朝同意让他带兵前往。“皇上为何不同意太子殿下领兵？”非要绕这么一大圈。

“顾烨用兵如神，他带兵前去，羌县之危数月便可落下帷幕。朕要的是他从此远离朝堂。”他要把权利一点一点收回来。不止顾烨，左老将军手上的兵权他也要收回来，还有姜皆傲手上的，当日陷他于危难之际的人，他要他们全部死！除了顾煌，当然他也会惩罚他的。

皇帝的性子睚眦必报，宋启知道。他想到有一天皇上要把一切都讨回来，但是他没料到会在关系数万百姓生死的大事上大做文章。

“陛下，羌县再小，也是您的子民啊！”

“放弃一个小小的羌县，若能让朕重回巅峰，又如何？”在勤樊殿的两个月的每一天，皇帝都怀着恨意，恨不得把顾烨偏偏凌迟，他是皇帝，是高高在上的君主，竟然活的连蝼蚁都不如，这一切都是顾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