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第19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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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阿哥的腿伤好得七七八八之后, 叶大夫便潇洒地背着药箱离开了,连名字也未留下,只知道他自号隐逸——当真是大隐隐于市。

皇帝感慨了一番奇人的怪癖, 本打算将他招揽至麾下,怎料这人偏偏不慕荣利,叫皇帝难免起痛失千里马之感。

郁宛心说到太医院打工又有什么好的,动不动遇上杀头风险, 还不如民间自由自在, 何况叶隐逸的性情看起来颇为桀骜不驯,皇帝能容忍他一时的不恭敬,可时日长了难保不会发作,还是趁早开溜更安全。

举荐有功的杜子腾倒是跟着沾光,皇帝赏了他一个副院判的职位, 这回实实在在算得衣锦还乡了。

可杜子腾却是心下冒汗, 悄悄对郁宛道, 他很怀疑自己找错了人, 那位世伯的儿子按理跟他年纪差不多, 可怎么老成这样?还留了把花白的长胡子。

医术倒是可圈可点,比他记忆里还进益了不少。

郁宛道:“你不知道胡子是可以贴的么?”

她一眼就看出这人打扮不正常,两鬓苍苍,面庞却只有少许皱纹,眼睛更是炯炯有神, 混不似老年模样,他的手保养得也很好,拿刀时非常稳健有力——真要是乔装打扮也能理解, 大夫这种行当, 向来是越老越吃香的。

杜子腾吃惊, “微臣还以为他驻颜有术呢。”

还想着能不能跟姓叶的讨教一二,他到现在都没娶妻,说不定到牙齿掉光都是个老光棍呢。

郁宛:……

她忍不住问杜子腾,“你还对张家小姐念念不忘?”

杜子腾叹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虽然他连张小姐的手都没拉过,可年少时的青葱爱慕,已足够令他铭记一生。

天底下就是有这么认死理的人。

郁宛道:“不如我请皇上在宫女里头挑个身家清白的赐予你罢。”

太医这个职业说贵不贵,说贱也不贱,想跟世家结亲又有点高攀,出身八旗的宫女倒正好,当然杜子腾如今是副院判了,差不多的还得巴结他,前途无量么。

当然她也就是随口一说,大情种不愿意就算了。

哪知杜子腾羞答答的道:“那娘娘可得帮微臣选个漂亮的,家境倒是无妨,过得去就好。”

郁宛:……呵呵,男人。

*

十二阿哥的婚事筹备得差不多了,二人经过一番教导,如同拨开云雾见天日,再看彼此就有些怯生生的模样。先前大大咧咧不像做夫妻,倒像做兄妹。

如今虽还不算全懂,可也戳破了那层朦胧的轻纱,知道做夫妻到底怎么回事。

诺敏很有新媳妇的派头,虽然只是下定,她觉得自己该有所表示,便给各宫娘娘送了一副自己亲手织的绣品,郁宛的则是罕见的双面绣,一边是花鸟虫鱼,一边是川流不息的闹市,针脚没有半点磕绊打结。

她拿着团扇啧啧称奇,“看不出你还有这份手艺。”

蒙古族的姑娘精通女红本就属罕事,诺敏看着也不像文文静静的,居然耐得下性子。

诺敏笑道:“臣女以前闲着无事绣来玩的,哪知越做越有趣,渐渐也就熟能生巧了。”

郁宛借题发挥,“阿木尔,看看你嫂子,得多跟她学学。”

阿木尔不服气,“嫂嫂现在当然清闲,嫁人之后就没工夫了。”

诺敏揉了揉她的脸,促狭道:“谁说的?我照样可以教你呀。”

本意是吓唬吓唬阿木尔,但是阿木尔比她更促狭,“就算你愿意,十二哥也不舍得叫你受累的。”

诺敏飞红了脸。

阿木尔得意地扬起下巴,一副被我说中了的表情。

郁宛心想这姑娘的脸皮还是太薄了点,碰上脸皮厚的怎么斗得过——当然她是不觉得自己脸皮厚的,阿木尔要遗传也是遗传乾隆。

等支走阿木尔,郁宛又陪着聊了会儿天,诺敏看了看她脸色,小心说道:“贵妃娘娘,臣女想去趟翊坤宫。”

那拉氏按理也算是她婆母,她不知去年南巡发生了什么,那拉氏又为何会被幽禁,但,她总觉得应该见那拉氏一面,就当让婆婆看清楚她也好。

郁宛迟疑一刹,“你真的想见她?”

诺敏重重点头,她相信那拉氏不会如传言里那般是个善妒刻薄的妇人,至少她跟永璂相处的时候,永璂没说过他额娘一句坏话——能教出这样的孩子,就不可能是个坏母亲。

郁宛叹道:“你且等等。”

她没去找皇帝,而是先去慈宁宫见太后,如果皇帝搅和,这事便黄了,好歹太后还能担些干系。

郁宛恳切道:“谁知道翊坤宫娘娘能否撑到十二阿哥成婚那天呢?一杯媳妇茶都没喝到,怕是娘娘路上走得也不安宁。”

听容嬷嬷回的消息,那拉氏的情形越来越坏了,如今更到了只能喝粥的地步,容嬷嬷还得费心将煮得过硬的米粒挑出来,饶是如此,那拉氏也像是强咽下去的——她如今瘦得像一张宣纸,每日容嬷嬷还会扶她在庭中闲步片刻,装得精神很好似的。

若不是那口气撑着,怕是已然油尽灯枯了。

太后无言,最后还是默许了郁宛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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