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使女(1 / 3)
郁宛转过身去跺脚, “不理你了!”
还以为皇帝是因为偏爱才对她诸多体谅,哪晓得欺负她目不识丁——高低她也是认得几个字的,那些话本虽经小桂子润色, 好歹草稿都出自她手呢。
乾隆笑着拥她入怀,“行了,好端端总跟朕置什么气?你若想学, 朕那儿就有一本御制诗集,明日让王进保拿来给你。”
郁宛:……还是算了。
在她看来乾隆爷的诗也就一个优点, 浅近易懂,可若为了消遣,她还不如去读淫词艳曲呢, 可比这些有意思。
郁宛慢理云鬓, “皇上当真要将陆五小姐收房么?”
乾隆唇边噙着笑意,“你若不喜,朕明日赶她离宫也就是了。”
郁宛轻哼一声, 她才不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更休想借她名义, 就算赶走一个慧贤皇贵妃的鬼魂, 保不齐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冒出来,男人对初恋的追逐是无止境的——倒不一定是多么深情,无非想找回点年少时热恋的感觉, 越老越贪恋青春。
她又不是陆家人,更不肯让乾隆白白将一顶黑锅扣到自个儿头上,宫里是最忌讳嫔妃嫉妒生事的。
郁宛只道:“您想留下五小姐也成,好歹别冷落了庆妃娘娘, 到底她才是陪伴您多年。”
乾隆笑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庆妃自己都不介意, 你倒会替她操心!朕自然知道分寸,莫说先来后到,便论起长幼,朕也不会让当妹妹的灭过姐姐次序去。”
他这会子答应得爽快,可若五小姐温柔体贴服侍得宜,保不齐就得抛诸脑后了。
郁宛不是不相信他,是不相信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她阿布除外。
许是她眼中的怀疑过分明显,乾隆亦有点恼火,咬牙道:“你这小醋坛子,如今怎么揪着点事就兴风作浪?”
到底他还没纳陆氏女为妃呢,别说得他跟个猴急老色鬼一样,片刻都等不得。
郁宛滴溜溜觑着他,难道不是?
乾隆爷这下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抱着她就到架子床上去,把四条床腿晃动得咯吱作响。
郁宛还在抗议,“您既说我醋,怎么不离远些?仔细酸味熏着您老人家。”
乾隆一本正经道:“朕不亲自尝尝,哪知道是否真酸?”
说完便轻轻咬下去,装模作样呲了声。仿佛牙关都被刺激得冒泡儿。
郁宛眉立,“少来,我只听说猫肉是酸的。”
“你不就是只古灵精怪的狸猫么?”乾隆说道,他送了那么多回挂钟,都没能克制这猫妖的邪气,真真是他命里劫数。
*
郁宛经过一番试探,知道皇帝对陆五小姐十分兴趣,但态度并不迫切,亦不急于将她攫入掌中——看来是打算跟小姑娘谈一场认认真真的恋爱。
小姑娘是否有耐心同他周旋,就是另一回事了,郁宛可不信陆家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否则不会连选秀都等不到。
郁宛不知陆家大房二房有何恩怨,她只关心夹在其间的庆妃,这日将阿木尔托给新燕及乳母照料,她自己便带着春泥去了启祥宫中。
她跟庆妃熟络惯了,未经通传便已闯入,可巧撞见一个身穿粉蓝褙子的妙龄少女正在伺候汤药,她便笑道:“嗬哟,这是哪来的金屋藏娇?”
少女慌得忙蹲下行福礼。
庆妃脸上毫无病态,却仍装模作样抿了口那不知是蜂蜜还是糖水的东西,“舍妹嘉怡性子腼腆,豫嫔你就莫拿她寻开心了。”
陆嘉怡神色很是乖巧,“臣女早就想到永和宫向豫嫔娘娘请安,只因家姊卧病在床,实在不得闲。”
郁宛盈盈笑道:“不急,来日还有相见之时呢。”
这话说得甚是耐人寻味,陆嘉怡飞快地抬头望她一眼,眸中沁出喜色——听闻豫嫔最是得宠,莫不成皇帝已然对其透露了什么?
郁宛就知道这位亦是个急功近利的,看来王进保所言并未夸张,没准她真到御前走了一场T台大秀呢。
陆嘉怡看出两人要说体己话,识趣地道:“漫漫姐,你好好休息,我到厨房帮你煎药。”
庆妃挥了挥手,命她退下。
等人离开,郁宛方好奇道:“她怎么叫你慢慢姐?”
她记得庆妃闺名唤作陆嘉容,还挺文气的,就是太大众了点——当初还因为名讳讨了昔年嘉贵妃的嫌,被嘉贵妃很是磋磨了一阵,后来便很少叫了。
庆妃瞥她一眼,“是小名儿。”
郁宛笑道:“那岂不是还有个陆快快?”
庆妃抬起春葱似的指尖戳了戳她脑门,“说你不学无术真是半点不错,路漫漫其修远兮都没听过?”
她有个堂弟就正好表字修远。
郁宛揉了揉发红的额头,“姐姐还说生病,力气这么大!”
庆妃哼声,就是知道家里打着什么算盘,她连装病都十分敷衍,太医院那边的脉案也是笼统一笔带过,反正皇帝也不会仔细查看——见了嘉怡的脸,皇帝保准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庆妃虽没见过慧贤皇贵妃长什么模样,可从大伙儿当时的表现就能瞧出端倪,嘉贵妃厌恶她除了名字,另一半多半也是因为慧贤皇贵妃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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