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向来萧瑟处(六)(2 / 2)
力会凌驾于他之上。不过很可惜,这一天终会到来,周嘉南如是想着。
是夜,成明帝在奉天殿设家宴,除了众皇子和后妃,便只有尚未就藩的朱翊珩。朱翊珩到的时候,虽还未开始,人却已经到了大半,成明帝见他姗姗来迟,便道:“老十六,你又迟到了,这回又是被什么绊住了,若说的没道理,朕一会儿定要罚你!”
朱翊珩笑道:“回皇兄,臣弟方才路过梅园,看见梅花开的正好,想起了梅妻鹤子的林逋,一时间想的出了神,故而来迟了,还请皇兄饶了臣弟这一遭。”
成明帝皱眉道:“林逋不好,虽通晓经史百家,却终生不仕,白白埋没才华,你不要学他。”
皇后在一旁打圆场道:“十六郎心性自由恬淡,想必是触景生情罢了,到也不见得是真想学他。”
朱翊珩道:“皇嫂说的正是,臣弟虽然才疏学浅,比不得林和靖,可臣弟生在皇家,皇兄只要还需要臣弟,臣弟一定竭力相报。只是臣弟实言相告,反倒惹得皇兄不悦,臣弟不敢撒谎欺君,思来想去下次只能不说话了。”
成明帝被他一番话说的不由得笑着指着朱翊珩道:“你呀,倒成了朕的不是了,总有这么些歪理。今日除夕,便饶了你,下次必得罚你点什么,入席吧。”
朱翊珩朝成明帝躬身一拜,退下落座。刚坐下,便看见姜贵妃带着五皇子朱常熙款款而来,姜贵妃冲成明帝盈盈一拜道:“臣妾拜见陛下,祝陛下御体康健,祝我大明国泰民安。”
成明帝摆手道:“起来吧。”说罢看了看姜贵妃有些苍白的面色道:“怎么清减了这样多?脸色也不好,定是宫里的人伺候的不尽心。”
姜贵妃道:“谢陛下关怀,宫里人倒是十分尽心,是臣妾近日胃口不佳,不碍事的。”
成明帝招手让朱常熙过去,拍着他的肩膀道:“听翰林院的先生们说,你最近读书更用功了,最近读了什么书,说给朕听听?”
“回父皇,儿臣最近读了《陈情表》,‘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至终年’李密的孝心儿臣也感同身受,儿臣这些年在父皇的雨露君恩下长大,没有父皇的疼爱就没有今日的儿臣。”朱常熙的声音稚嫩,语气却很坚定。
成明帝有些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道:“熙儿,你如今也大了,父皇和你母妃都不年轻了,你以后要多照顾你母妃,知道吗?”
“儿臣知道。”朱常熙乖巧笃定的点点头。
成明帝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便让他退下了。朱常熙再次叩拜成明帝后便扶着姜贵妃落座了。
姜贵妃如今清减了不少,倒更衬得楚楚可怜。成明帝看向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怜爱,朱翊珩知道姜贵妃复宠不过朝夕之间了,皇后自然也看出来这点,看向姜贵妃的眼神里带了一些暗流涌动。宫里永远是这样,树欲静而风不止,朱翊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听见旁边的朱常宁低声道:“小五就会耍嘴皮子,父皇还就吃这套。”
忽然传来几声轻咳,四皇子朱常霖道:“三哥,父皇好不容易免了你的禁足,少说两句吧!”
朱常宁哼了一声,不以为意,“怕什么,就是当着小五的面,我也敢这么说,他有什么,不就仗着有个狐媚的母妃吗?”
“三弟,五弟与我们是手足兄弟,你怎能这样说他母亲?”一旁的赵王朱常清出言制止。
朱常宁白了他一眼,不屑道:“行了,二哥,天天假惺惺的在旁人面前装兄友弟恭有意思吗?你心里巴不得我们都死了,这样皇位不就落到你脑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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