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 四野行(4)(1 / 4)
襄国郡郡城南侧数里,有一座小山,唤作龙冈,而虽然是山岗,却莫名在顶上有一口巨大的井,井中无论涝旱常年水位不减,且井水甘甜可口,所以从不知道什么时候,此地便建起了城堡,成了是着名的驻军点,也成了襄国郡实际上的军事防御核心。
它的存在,其实类似于武安郡那边的那个巨大的黑帝观……要是搞个低端战略游戏,迟早有个专门的建筑序列那种……实际上,两者之间也是有联系的。
据说,时值某朝末年,天下大乱,兵灾不断,又逢河北大旱,百姓苦不堪言,便有人请南面黑帝观的人出来求雨,结果一名从北地荡魔卫过来的司命莫名恰好在观中,闻言便直接走出来,测算数遍后,抵达此岗,然后以真气刨地,不过三尺,便刨出来一只胳膊粗的死龙。
死龙一出,当即降雨,而所刨之地,便是那井。
龙冈也得名于此。
后来这位司命带着龙尸北返,才有人反应过来,说此龙非是死龙,而是尸龙,是红山那条死掉的真龙与至尊之血混合后,又遇到了天下大乱的煞气与怨气,孕育出的怪胎,也是这次旱灾的根源……而彼时,尸龙正准备掘地而出,逍遥自在,为祸人间。
只不过,这红山到底是黑帝爷座下的真龙所化,那让赤帝娘娘流血的一刀也是黑帝爷亲自动的手,荡魔卫不能不管,尤其是那大司命素来知晓天下万事,所以提前派一位司命长途跋涉过来处置。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然而,且不提这些典故,只说张行穿越第五年的初秋,李定自武安大黑帝观的演武场直接出兵,过沙河而不入,五千武安卒急行军不断,直趋龙冈堡下,却显得有些失了气势。
因为龙冈堡大门敞开,并无府君陈君先踪影,好似一拳打到了空气中。
仅仅是半个时辰后,当他带着部队转向对面的郡城时,却是彻底暴怒了——原因不言自明,他看到了老朋友张行送给他的礼物。
甚至见到了谢鸣鹤。
“张三贼!张三贼!张三贼!”
李定可能是人生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压抑不住的暴怒,其人挥舞佩剑,真气纵横,将布告栏噼的粉碎,而他身侧,数千武安卒正在入城。
噼碎布告之后,其人复又转身来问:“他想做什么?!真以为我不敢向他动手吗?!”
“我家首席说了,若是李四爷发怒、质问、威胁,便直接告诉他,他那般行径,只是无能狂怒。”谢鸣鹤束手立在城下那已经碎成渣的布告栏旁边,面无表情,言辞清楚。“因为他忍了三年才有伸张机会,断不敢此时向黜龙帮作战的,否则便是一辈子的野心与孜孜以念被断送……而且,若是他明知道张三必然要来插一脚,却只以为自己能拦得住,是看不起谁呢?张三都还知道,自己打仗肯定要被李四占便宜,只能靠人多势众地盘广来逞勇呢,这李四怎么忽然这么蠢了?是利令智昏吗?”
一番话下来,李定呆若木鸡,倒是逼得苏睦立即转身,尴尬催促部队入城,同时让人尽量绕行此地了。
过了好一阵子,李定愣了一下,冷笑一声,手上的真气渐渐卸掉:“谢头领倒是越来越得张三的味道了。”
“不敢,不敢,只是替人说话,这本就是我家首席的原话。”谢鸣鹤正色来答。“换成我,必然要礼貌许多……不过看起来两位到底是至交,张首席的言语果然有效,这法子,我也学不来。”
李定长呼了一口气:“你们这么做没用,我会宣告下去的,我李定是朝廷官员,跟黜龙贼势不两立……”
“那是阁下的自由。”谢鸣鹤依旧坦荡。“不过我要提醒李府君几件事……是我以黜龙帮分管的身份提醒,不是替我们首席来提醒。”
“请说。”李定伸手示意。
“首先,阁下的音量没有我们大,阁下只有两郡之地,而若要讲说话这个事情,我们张首席随便一句话,便可以让天下二三十郡一起屏息来听!”谢鸣鹤昂然来答。
被张行硬生生气到冷静回来的李定无可辩驳。
“其次,这件事情是三方的,黜龙帮、李府君、陈府君,李府君自说自话,但另一个当事人陈府君和他的家人,此时应该已经到经城了,然后他老家汝南多少算是我们够得着的地方,换言之,陈府君跟我们总是会配合的,只有阁下的言语算是一面之辞。”
“陈府君已经走了?!”
“是。”
“到经城了?”
“是。”
李定眼睛眯了一下,却没有继续下去。
于是,轮到谢鸣鹤继续说了下去:“再次,无论怎么说,阁下都事实上以郡守之身兼并了邻郡,这个是一切基础,是更改不了的事实……阁下说没有反,江都和东都都不会信,周围各郡也不会信,而既然反了,天下人也自然会顺理成章以为阁下从了黜龙帮。”
“我不会从的。”李定斩钉截铁来答。“清者自清,便是你们造了谣,我扭转不了,可我只要与你们划清界限,你们此举又能得到什么呢?只是让我受辱,顺便占个嘴上便宜?张行难道不知道欲要取之必先与之的道理?他既想拉我入伙,如何反而一直这般羞辱我?”
“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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