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4章命之不易无遏尔躬(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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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之后,留下的是千古骂名,拖累的是千千万万无辜之人。』

斐潜缓缓的说道,『我想到的这些,不敢说就是什么天地正道,世间之理,只算是稍有所获,我是这么想的,也是按照这样去做的。所以我也想把这些对于世界万物,对于善恶对错的认知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觉得有几分的道理,那么再由你们传播给其他的人,让更多的人也能明白这样的道理。』

『是生,是死,是善,是恶,都不是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们自己。』

『人当与天争,与地争,亦与人争。』

斐潜的话,一点都不艰深晦涩,也没有用什么玄虚的词汇,搞出什么高大上的名堂,而是缓缓讲述着简单朴素的道理,把他所认知的世界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吕布听着,不知不觉被吸引住,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起来。他心中之前那些不知道为何而起的怒火,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消弭了。他感觉就像是在听着一位高僧,不,比高僧还更加透彻的讲述了世间的真谛,他听出了斐潜对于这个世界的热爱与对于万物众生的悲悯,语气平和却又令人信服,可谓妙谛。

斐潜所说的这些话,有些是众人想过,有些则是完全没有考虑过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如今所说的这些事情,既和当下的情况相关,又似乎和西域,以及大汉其他更多的地方,似乎隐隐约约的联系了起来。

戈壁荒漠太过于辽阔,在这广袤的苍穹之下,以至于人都显得很渺小。正是因为如此浩瀚与渺小的强烈对比,所以才更显得斐潜所说所想的伟大。人是最为孤独的个体,因为每个人都是我,但是每个人又不是我。即便是在闹市,也是有人会心生孤单寂寞,感觉自己与世隔绝。

斐潜的声音随着戈壁上的风沙飘荡,又像是冰山雪峰之上融化的溪水,汩汩的滋润到了每一个人的心间,重新将每一个人都联系在了一起,和天争,和地争,和人争。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件事情,一是认识世界的方法,二是改变世界的能力。

吕布就感觉自己的手,像是挂上了几千斤重的石块,难以移动分毫,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和茫然,偶尔现出几丝坚毅明亮,却又瞬间转为挣扎的痛苦,然后不断交错。

斐潜没有敦促吕布,而是静静的看着。

类似恐惧挣扎之类的负面情绪渐渐的在心头淡去,吕布最终感觉到了斐潜的真诚,因为斐潜根本没有必要在当下以言语去欺瞒他,去蛊惑他,完全没有必要。如果斐潜真的想要他死,也根本没有必要见他,甚至是说这么多的话,耗费如此多的功夫。

吕布闭上了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原先焦躁心头火焰,彻底的熄灭了,他想起了草原上的微风,山峰之上俯瞰苍生的睥睨,还有在斑驳青史上留下姓名的可能和渴望。这些似乎已经被他遗忘了很久,蒙尘的丢在了角落。

如今这些,被他重新找到,然后他努力的擦拭上面的沾染的污垢,却发现上面的血污越擦越多,越擦越脏,然后他猛然间才明白,原来不是这些沾染了污垢,而是他的手上尽数都是血污!

『我……我都干了些什么?!』

方天画戟跌落在了地面,吕布喃喃自语,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双手,上面似乎还留着高顺的血,带着点温热,但是很快就变成了冰凉。

相比较吕布的迷茫,魏续的内心是无比坚定的,或者说,魏续他心灵对外的空窍都已经被各种欲望封堵了起来,以至于他听了斐潜的话,就像是吹过耳边的风,流淌在沙地上的水,似乎有些什么,但是又没有什么。

『主公!你别听他的!』魏续急急的在吕布耳边说道,『他就是想要骗我们,杀了我们!大伙儿都在干什么?拿起刀,拿起来!』

可是周边的兵卒都没有动,如同像是在风沙里面的石头。

『主公!曹校尉!马军侯!二愣子!』魏续慌乱的叫着,然后茫然的看着,『都怎么了,都怎么了?!』

魏续朝着斐潜那边望了一眼,然后看见许褚和太史慈立在斐潜左右两侧,正在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顿时不由得下意识的死死的拽紧了马缰绳。

战马收到了惊吓,人立而起,恢恢叫了两声。

周边的战马下意识的让开了一些空间。

魏续的马蹄落下,他觉得似乎有一把战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冰冷的刀锋刺骨冰寒,他不想死!怎么都不想死!可是现在他最大的依靠,最后的屏障似乎已经消失了。吕布根本不理会他,周边的兵卒也不回应他,他陷入了无比的恐惧之中!

跑!

逃出去!

魏续趁着当下战马相互让开的一些空隙,便是拨马而出,落荒而逃。

太史慈一皱眉,手往后一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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