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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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

周荷花沉着脸骂道:

“一群没用的赔钱货,还不赶紧吃完了去干活,养着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养只猪!”

六个姐姐都没吭声只顾着扒碗里的菜糊糊,张雯雯可不受这个气,她张嘴就怼:

“那是,我投胎进你肚子,还不如投胎进猪肚子里,起码咱们生产队的猪可轮不到你养,那是全队的希望,金贵着咧!”

周荷花先是一愣,而后勃然大怒,她没读过书,大字不认识几个,骂人的话也没几个新鲜的,来来回回就是那些个赔钱货,贱胚子。

这些话听多了,对于张雯雯来说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但周荷花是个成年人,她不止会骂人,她还会打人。

“小妹,”

张招娣,也就是张雯雯的大姐不着痕迹地扯了把她的胳膊小声提醒说:

“快跑。”

跑啥跑,张雯雯老神自在坐着,小嘴叭叭叭:

“哎,您可别挨我太近了,我这丫头片子不值钱,但我皮实啊,可您不一样,您这肚子里不是还装着张家的金孙咧,等下给撞着碰着了,你可就是张家的罪人咯。”

张雯雯脸上带着讥讽至极的笑。

周荷花扶着肚子惊疑不定又坐了回去,她肚子已经很大了,预计也就是这几天生了,她都快奔四的人了,这一胎来的可不容易,万一真是个儿子…

不,这胎肯定是个儿子,都说小孩子肯定不会撒谎,周荷花脸上带了笑。

但她心里还是不大舒服,这个老小自从上次被打了一顿以后就不太一样了,明明她嘴里说的每句话周荷花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是这些话周荷花听着就是不舒服,她阴阳怪气说了句:

“什么叫不如投成猪胎,能做人不做,要做猪?”

周荷花自以为说了句俏皮话,呵呵笑了两声。

张家这七姐妹却没一个人捧她的话,六个姐姐是不敢。

张雯雯是不屑:

“那您可就短见了,不是有句话叫,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

“啥乱世,太平的,听都听不懂。”

周荷花听这些话就头疼,她听不懂,也不爱听人说这些咬文嚼字的词,说来有什么用,那些个窝在牛棚里住着的,放以前那都是顶顶有学问的人,现在怎么样,还不是睡牛棚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用上头那话说这叫改造。

但她不敢说那些人,不是敬畏,而是怕被牵连了,所以她改口说:

“你少跟村里那些个知青们学,学那么多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地里刨食的农民!”

“嗐,”

张雯雯扒拉干净碗里最后一口糊糊反讥道:

“是是是,按你这话你儿子以后就该学你,一辈子都是农民的命。”

周荷花心里那个火噌一下上来了,抓起桌子上的碗就往她头上砸:

“哎,你个贱胚子,你咒谁呢你!”

张雯雯反应迅速躲开了,她可不是原主那个逆来顺受的性子。

她,张雯雯。

上辈子活了二十几岁,只信奉一个教条,人生苦短,何必忍着,什么都憋屈,活着干嘛趁早死了算了。

怼天怼地怼空气,家里没几个亲戚没被她怼过。

用张雯雯的话来说,那不是她的错,还不是她那帮亲戚眼睛和手都太多了,一天天的不是盯着那家媳妇的肚子,就是盯着隔壁家的闺女嫁没嫁人。

像是恨不得天底下每个女人都跟她一样不幸!

哦,说不定她上辈子英年早逝就是因为得罪的人太多,让人给害了。

不过就算是那样,她再活一次也绝对不会改这个脾气的。

反正死都死过一回了,一回生二回熟,以前她没憋着,现在就更不可能忍。

“您骂,您就可劲的骂,”张雯雯掏了掏耳朵:“改天我就上镇上革委会去告一状,主席可是亲口说过的,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女平等,我倒是要去问问,咱们村这个思想教育工作是怎么做的,咋还会有你周荷花这种反gm分子。”□□分子。”

“你瞎嚷嚷啥呢你!”

周荷花是真的怕了她了,这革委会三个字说出来,她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她没去过镇上的革委会,但这不妨碍她知道革委会是干嘛的。

别说她了,就是大队长听了这三个字心里头都得紧一紧。

这丫头真是反了天了,周荷花嘴里有苦说不出,不由想起了隔壁六婶子跟她嘀咕的话。

这丫头是中了邪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再落到张雯雯身上的目光就跟刀子似的,想挖开这身血肉看看这底下到底藏着一个什么妖魔鬼怪。

“咋,”

张雯雯怼得舒服,连脸上的笑都有了几分真意:

“您不服气?”

周荷花瞪了她一眼: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是我家留娣,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我现在就去请刘婆子过来把你这祸害给抓了!”

周荷花自认为是放狠话。

殊不知张雯雯心里都快笑疯了,要是能回去,她还想回去呢,她穿过来之前才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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