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开门(2 / 3)
的地方。”
梁同皱起眉头,刚要问问到底何处是信鸽不该去的地方,却见何赟挥挥手,“速去!”
梁同不敢再多做迟延,只好苦着脸拱了拱手,步履沉重走出五城兵马司衙门,在门外僻静处站了很久,思来想去,索性把心一横,回家换了身便装,一个人也不带,让车夫在城里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去乌衣巷礼部右侍郎府邸。
两位副指挥使领命离开以后,何赟让鲁辛恕拿来京都城图纸,摊开在桌案上,用手指轻轻沿着图纸上横平竖直的道路移动,他总觉得在储君登基之前,京都城会出很多意料不到的乱子,景祯皇帝驾崩得太过突然,朝堂内外都有很多事情没有妥善处置好,一旦闹出大动静来,他姓何的这颗脑袋就得搬家,容不得不慎重。
眼下已经顾不得北境城墙沦为漠北妖族之手的事情了,据前几日宫门没有关闭时传回来的消息,听说有个鹰潭山的年轻道士,孤身一人拦住三四千妖族南下的脚步,不知道现在事态有没有新的变化,至于南疆更可以先放一放,就算那些凶兽真不可抵御,一时半会倒也杀不到中州来。
再者,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何赟头上还有一位尚书大人。
鲁辛恕站在桌案一侧,表面上低头去看那张图纸,其实心思早飞到青槐关以外,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没有郭奉平暗地里拐弯抹角四处打点的话,他坐不上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子,尽管这个位卑而权宽的官是京都城最难做的官,没有之一。
加封天策大将军的郭奉平在离京的前夜里,亲自屈尊来找他谈过一次,嘘寒问暖极尽关怀,能在权贵遍地的京都城左右逢源,鲁辛恕当然不是听不懂言外之意的傻子,受人恩惠,想来不久就是对郭大将军有所回报的时候了,况且,那位大将军告辞时意有所指地提过一句,说青州都督年迈,继续把持一州兵权的话,于国不利。
虽然大周王朝还没有过能从正六品跃升正三品封疆大吏的先例,但是鲁辛恕仍然心里热切,如果是圣旨的话,那么朝堂上的质疑声音再多也无妨,如此看来,今年以来在坊间甚嚣尘上的大周气数将尽传闻,就是他飞黄腾达的机缘。
到巳时初,忽然有人急匆匆走进五城兵马司,一进门就单膝跪地,急道:“报!司天监观星楼主陈无双扶陈家老公爷灵枢,要出永定门。”
何赟心下一凛,顿时呼吸停顿。
他昨日深夜接到内廷首领平公公传出宫城的均旨,是除北境紧急军报、或手持太子殿下谕令者之外,不许任何人出入京都城,显而易见,宫里是怕景祯皇帝驾崩引起国朝动荡,依他猜测,多半是担心二皇子殿下趁机夺权,后来的密信则是担心宁王殿下也有这种心思,正为卷进皇位更替的风波而焦头烂额,此时司天监又跳出来,难免让他头大如斗。
陈无双昨夜叫开城门回京的举动本就不合规矩,只是当时玄武营还没有接管九处城门,再加上这位年轻观星楼主斩杀谢逸尘的余威煊赫,五城兵马司就算人人脖子上长了三个脑袋,也不敢硬拦他那一袭团龙蟒袍。
这才几个时辰的安稳,他就又要出城?
既然是扶着陈家老公爷的灵枢,陈无双必然是想将陈伯庸遗体安葬于城外十里处的鹤鸣丘,按理说不仅不能阻拦,朝中文武百官甚至太子都要前去观礼,可眼下的情况,根本就不是他一个能在指挥使鲁辛恕面前大发雷霆的兵部侍郎可以做主的。
稍作思量,何赟就做了决定,“鲁大人,你速去宫门外通禀,即便见不着平公公,也要想法子把这件事禀报给宫里首辅杨公等几位,本官这就去永定门,尽可能拖延一段时间,你万万不可耽误!”
痛快答应的鲁辛恕有些幸灾乐祸,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会儿怎么不见侍郎大人有刚才的脾气?
何赟没心思去探究他在想什么,匆匆让人牵了马匹,挥鞭往京都正南奔去,心里尤为不安,他很清楚玄武营那些眼高于顶的天子亲军是什么德性,也知道陈无双是发起性子来连皇子殿下都敢揍一顿的角色,如果去得晚了,那位观星楼主已经跟把守城门的亲军动手,那可就不堪设想了。
好在今日各处坊市都冷冷清清,大路小路畅通无阻,心急如焚的何赟只用一炷香时间,就纵马抵达永定门左近,远远看见近百满身甲胄的玄武营骑兵正与司天监披麻戴孝的送葬队伍对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奔到近处,何赟不等坐骑挺稳,就干净利落翻身下马。
“下官兵部左侍郎何赟,见过无双公子!”
刚扬声见礼,何侍郎就在那口金丝楠木棺材一侧看见缟素裹身的陈叔愚、陈季淳兄弟二人,忙不迭补上一句,“见过三爷、见过陈大人!”
蟒袍外面罩着麻衣且头扎白巾戴孝的陈无双面无表情,甚至没有循声回头,昂然踏前一步。
玄武营那近百名骑兵顿时纷纷长刀出鞘。
陈无双冷哼一声,毫无惧色顶着刀锋再度踏前数步,“开门。”
何赟慌忙走到近处,拦在那些不知死活的天子亲军马前,厉声道:“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观星楼主拔刀?本官奉宫中旨意统摄玄武营,倒要看看尔等哪个敢抗命不遵!营官付珵何在,出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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