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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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在路上耽搁了些,她和孟子慕到邵府时,昏礼已进行到了拜天地这一项。

听那礼官高呼一声:“望镜展拜——”邵居行便对着那面铜镜跪了下来,孟颐霏行了一个屈膝礼。

礼官又呼:“夫妇一体,邪祟永离。”二人皆对铜镜拜去。

谢晏晏的肚子此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尴尬地看向孟子慕,他板着的脸被四周的红布映着红了些,不像方才那般凶神恶煞了,言辞却是依旧犀利:”殿下为了养面首真是废寝忘食。“

然后便自个儿入席去了。

这一席上都是些孟氏远亲,大约都是些九品芝麻官,席上众人见孟子慕后头跟着个容貌清雅的小娘子,皆好奇地多看了几眼,起哄了起来。

“孟侍郎,今夜竟有佳人相陪,不给我等介绍介绍?”离孟子慕最近的那个朝他作了一揖,揶揄道。

孟子慕方冷着脸要反驳,谢晏晏接上他们的话茬道:“各位大人们好,吾本就不是个什么人物,恐污了各位大人的尊名。”言罢,挑眉盯着那人。

那人似是被盯得心里发毛,不再提及她了。

孟子慕往旁边挪了个位子,她也跟着挪过去,偏巧这桌上离她最近的那几道菜都是她爱吃的,还滋滋地冒着热气。

她小声赞叹了句:“邵府果真气派。”

喝了点酒,邻桌几个书生模样的开始聊起了些坊间趣事。

“听说方才那位华阳公主拦住了迎亲的队伍,意图抢亲。”

“她还想把邵家小公子抢回去做面首?”

“真是禽兽不如,她从前做郡主时不是美名远播,才学过人吗?怎么去了趟北川,学了这么些歪风邪习!”

“我听闻前几日她非要一个月文楼的小二给她唱曲,那小二说不会,她便扬言要让他下狱,还好有几位热心的老大哥朝她扔了臭鸡蛋,那小二才逃过一劫。”

谢晏晏凑上前,十分豪迈地道:“这可太气人了!这华阳公主真是有失体统!”

那几位看她英雄所见略同,便也让她一同加入,连连称赞她是个懂得是非黑白之人。

“什么美名远播才学过人?你们是还不知道那桩事吧!永明八年,谢大将军与夫人双双死于屠刀之下,谢将军才气无双、英勇一世,众人皆去祭拜,可哪知当时还是郡主的华阳公主非但脸上毫无悲色,甚至连一滴眼泪也不曾流过,那时老朽便知她是个生性凉薄之辈!“

那一位老者越说越气愤,像是亲眼见到华阳冷漠的神情似的,竟敲起了桌子。

其他几位更是群情激奋,言辞激烈,句句指责她是个白眼狼,是个不孝女。

谢晏晏顿了顿,觉得他们这样说其实也无可厚非,亲爹亲娘就在一夕之间驾鹤西去,换做是谁都会悲痛万分,她虽那时还是个小娃娃,但也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出殡了的,她那般冷静属实是令众人所不平的。

“各位原来都去过谢将军的丧礼!吾当时还只是孩提,不曾听闻过这些事,还请各位兄台详细讲讲。”背地里被人说三道四也就算了,她可不能容忍被指着鼻子骂。

那位老者仍在气愤之中,答曰:“老朽未曾有幸去过,可听闻华阳公主的恶劣行径,不禁愤慨!此等不孝之辈该受千万人唾骂!”

谢晏晏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可几位为何却像是亲眼见过一般出口便成章?”

“几位都是识过字读过几年书的,不会不知人云亦云、事物并非非黑即白的道理吧。他人之见闻便是真相么?眼之所见便是真相么?在人前不落泪便是不孝么?在人前落泪便是孝么?你们在背后如此议论我大虞的皇族公主,竟不怕陛下怪罪吗?“

其实是不用怕的,她这一个月来流言纷纷,必定有些传到了陛下耳朵里,他是管不了吗?他压根就不想管,自她归来后,除去在除夕夜宴上,陛下问了她一句,给了些赏赐,可对她有过半点关心?甚至不曾斥责于她。

她无暇去理会这些,毕竟她只是个过继来的公主,没有半点皇室血脉,这样的人对陛下来说太微不足道了,可实在是痛心。

那几位被她说得目瞪口呆,皆默言不语。

谢晏晏看孟子慕一眼,见他竟坐得端正,一脸不关己事地吃着菜。

新郎君邵居行喝得醉醺醺的,跑来这一桌敬酒,瞧见这儿的气氛尴尬,转头却看到了谢晏晏。

“你是……晏晏阿姊?”

谢晏晏讶异于邵居行竟能认出自己,她最后一次见到这小兔崽子已是永明十八年的事了,那时他才不过八岁,想来这位邵小公子自小便在识人尤其是识女人这一项上颇有造诣。

许是邵居行有些口齿不清,又或是那几位耳力不行,他们皆未反应过来眼前正是他们方才口中的荒唐公主。

她厚脸皮地道:“邵小公子好,奴家是孟家的远房亲戚,名唤孟言燕,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她着重强调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轻轻踢了一脚旁边的孟子慕。

孟子慕挑眉:“论辈分你该称一声嫂嫂。”

谢晏晏又踢了一腿。

最后是邵居行称自己认错人了,又叫了声嫂嫂收尾。

很多年后,谢晏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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