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莲心说（1 / 2）

随着张本利之死，西漠家族之乱尘埃落定。

无数人感叹陈心和和觉悟魄力非凡之际，两人已经来到张家不远处一座佛城的酒楼中。

虽然比赛最终以平局结束，但这一顿酒，无论如何也是要喝的。

陈心和觉悟平静的坐在二楼的一处靠窗的位置。

楼下便是佛城中一条蜿蜒的小河，河内正盛开着几多淡粉色的莲花。

陈心与觉悟频频举杯，谈笑风生，觉悟时不时的跟陈心讲一些西漠的趣事，气氛倒也欢愉。

四周的声音静极了，酒楼中的修士也不知是不忍打搅两人的思绪，还是怕陈心暴起杀人，总之都在悄声的议论着什么。

酒过三巡，觉悟放下了手中酒杯，眼中有着一丝感叹之色。

“贫僧自幼修行，而今八百余年过去了，却到了现在，才知这酒的味道，之前八百年，当真是白过了。”

陈心微笑的给觉悟斟满了一杯酒，不过并没有说话，他知道对方还有后文。

果不其然，觉悟收拾好自己情绪之后，随后指了指窗外小河上的莲花，对着陈心说到：“陈小友以为，这莲花如何？”

陈心不答，仍然听着觉悟自顾自的说话。

“世人皆爱莲花之出淤泥而不染，但贫僧以为，实则不然。”

觉悟脑袋略微抬起，眼睛开始有些迷离，气息也发生了一丝凌乱，只听他沉闷的说到：“所有人都喜欢自比莲花，但殊不知，莲花虽美，骨子里却是脏的！”

紧接着，觉悟大袖一挥，将一朵莲花连根拔起，出现在了手中，任由和河下淤泥洒落到桌面之上，污了桌子，也污了灵酒。

莲花不美，在于其两面性，将最美好的东西绽放在世人之前，却将背后的蝇营狗苟，尽数隐藏，这是自欺欺人，好大喜功！

觉悟又是一挥手，

将那莲花再度送回小河中，但这一次，却是沾满根茎的淤泥朝上，美丽的莲叶朝下。

世人都有两面性，喜欢将自己美好的一面展现给所有人，而身后的污浊，却只能隐藏在心底。

莲之于人，亦如是也。

陈心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觉悟的手掌，也是在安慰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如果此刻从后方看去的话，便能看见觉悟的后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甚至心脏都被削去了一半。

并且此刻内腑之处，还有阵阵腐蚀之力传来。

那是之前张本利，在临死之前的反扑，也正是一招，让觉悟再无幸理。

此刻，对方已经到了生死的边缘，或许下一刻，便会彻底坐化。

陈心知晓，觉悟有话要对自己说，所以一直都没有打断，任由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自顾自的述说自己的一点感悟。

努力的睁着自己浑浊的眼睛，觉悟继续对着陈心发问：“你说，什么是善恶？”

这一次，陈心不准备再沉默了，他知道，这是眼前的觉悟，在临死前最想知道的事情。

原本他乃是一座小型寺庙的住持，虽然势力不是很大，但却很喜欢那等闲云野鹤，只修佛法的生活。

但就因为九头金雕，让一切都发生改变。

觉悟一念入魔，从此脱离佛宗，成为无根浮萍，而原本他所在的寺庙，也成为了众矢之的。

虽然有雷音寺的承认之下，觉悟的入魔是不得以而为之，不算背叛佛门，但终究是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觉悟曾经偷偷的回到自己寺院，看过自己的徒子徒孙，在见到他们如今的生活之后，一直以为自己悟了的觉悟，开始不理解。

佛在心中，四周皆是佛，那么他如今入魔，魔不就是佛吗？

但这个道理，除了觉悟之外，没有人理

解，所以在今天，在自己马上就要身死之际，觉悟想求陈心帮忙解答。

到底，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佛是否真的便是善，魔又如何才能证明是恶。

这是觉悟的最后愿望，也是临死之前的，最后一点执念！

陈心定定的注视着觉悟的眼睛，随后缓缓点了点头，坚定的说到：“陈某以为，顺应本心便是善！”

随后他又指了指窗外的莲花：“莲花，就是恶！而你以充满淤泥的根茎，自污其莲身，便是世间大善。”

觉悟将人的两面性比作莲花，陈心就用两面性的莲花，比作觉悟，而今对方入魔，以根茎污自身。

虽然他看样子是黑的，却黑的彻底，直指本心，顺心而为，乃大善也！

觉悟不断喃喃自语，重复着陈心之话，渐渐的，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更是放声大笑。

“善恶仅在一念间，今日觉悟是善，从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

说完此话，觉悟直接便举起身前的酒杯，不顾已经被何种淤泥污染的灵酒，一饮而尽，随后就这样带着笑意，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已经圆寂。

陈心没有动，仍在注视这渐渐坐化的觉悟，他看着对方逐渐化作点点黑光，消失在天地之间，越飘越远。

他看着在那黑光消失之后，一枚金灿灿的舍利，飘到自己手中。

觉悟污浊了自身，但却没有污浊那舍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