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七十(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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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爸爸!我想要那个!”

“不嘛不嘛,我就是想要爸爸买给我——”

“哇啊——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吗?爸爸怎么知道我一直想要这个?是哥哥告诉你的吗?最爱爸爸了~”

“爸爸……爸爸……”

“疼。”

这是一扇不能打开的门。

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正在卑劣的逃避,带着他无比憎恶的懦弱, 他伫立在门前, 用左手紧紧扼制着想要去开门的右手, 青筋凸起,汗水顺着青色血管蔓延。

“为什么不开门?”

低低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像是催促他快些去死的死神。

不。

他动了动喉结,食管挤压着干涩到发痛。

“我办不到。”

“你办的到。”

蛊惑耳语般低声细语,像是贴在他的脸侧,又仿佛在很远的地方, 粘腻的蛇鳞顺着他的皮肤带来反胃的触感:“你办到过不是吗。”

“不……”

他低低的, 发出细微的, 摇摇欲坠的期翼,近乎窒息的哀求:“不是这样……我……”

我什么呢?

他止住了声音。

眼前在重影,门上的红色族徽嘲笑着扭曲, 仿佛有什么粗暴的从鼻腔刺入颅内, 头晕, 恶心, 呕吐,他仿佛待产的孕妇,急于诞生的某种存在迫不及待的在他这具空洞身躯里伸展,左手捏拳堵在咽喉, 右手攥紧扣住心脏, 双脚重重踩踏着肋骨, 头颅与双肩在他的胸腔挤压着肺器, 带着恨, 向着光,想要从他的食管中出生。

我。

的确做了这种事。

“所以啊,走进去,然后离开……就像你曾经做过的那样。。”

那个声音全无怜悯,带着轻飘飘的恶意:“不要想着有其他选择,你们也没给出其他选择,不是吗?”

“爸爸。”

他颤抖着打开了门。

没有灯,没有烛火,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微弱到没有重量的,仿佛小心呼吸都会消散的,他的男孩,他的恶果,他最战栗的,恐惧的……

被漠视了的死亡。

※※※

这里是地狱,死亡的归宿。

下意识拿出手机看是否有来自止水的消息,噩梦中醒来的宇智波富岳沉默点起台灯,在亮起一方的黑暗房间里,独自看着墙壁上的影子出神。

十个月,离死去来到地狱已经过了整整十个月。

在这十个月里,其中的一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最疼爱的女儿鲤叶是假的,最不喜的小儿子鲤阳是牺牲者,宇智波多了一个神明,神明与他断绝了缘果——有了新的家庭,新的父母兄姐,新的羁绊。

我简直是个笑话,宇智波富岳感到悲哀,又有些细思甚恐。

鲤叶的心底是不是也在嘲笑他,笑他的有眼无珠,笑他被她把玩与股掌之中,笑他有着双眼却不及一个眼盲之人看得明白?

宇智波富岳疲倦的伛偻起脊梁,抬起双手捂住面孔,才发觉自己的双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

…………

疼。

他的孩子,在喊疼。

可他,不仅没有做出回应,还——还与恬不知耻的小偷一起,不断叠加着更深层次的伤害。

每每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便忍不住攥紧胸口的衣襟,在懊恼与痛恨中深深的急促呼吸,窒息却依然如影随形。

曾经陌生的家人如今真的素不相识,断了所有的可能,恐怕这也是鲤阳想要的吧,不合格的就彻底丢弃,永远不原谅,永远不接受……在这一点上,你还真是与鼬同出一辙的决然啊,鲤阳。

即使你失踪的现在,我也没有担心你的资格。

只能这样,做着噩梦,等着止水那里的只言片语——

“唔哈……”

眼角挤出一滴生理泪水,鲤阳揉着眼睛打哈欠,半醒不醒被歌牵着手走:“歌,我们就一定要出门玩吗?我更想窝在被子里睡觉的说。”

“不·可·以,神明大人已经窝在被窝里不出门整整两天啦!再这样下去会因为缺乏活力生病的,就像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那样变得没有力气。”

歌就像面对弟弟的唠叨姐姐,竖起食指严肃教育不想出门的神明大人:“多出来晒晒太阳心情也会变得暖烘烘,你看今天太阳多好呀!”

这是幸亏我有天照姐姐的镜子。

雪妖精习性的鲤阳在大太阳下完全不想动,为了不弄脏自己的手套,白发小孩蹲在田埂上乖乖把双手扶住膝盖,满脸都是问号:“歌,水田里这些挤成一团儿的东西是什么?看上去好像蝌蚪,但是好丑哦。”

“这就是蝌蚪。”

光脚踩在水田里的歌将竹篮递过去:“神明大人也来用这个捉蝌蚪吧,我们可以把它们带回去养青蛙。”

“歌从刚才起就在抓蝌蚪了?”

鲤阳吃惊,低头看了看让自己和神秘之音大战三百回合以至于没有关注到信徒行程的罪魁祸首,尤其想到这些都还是崽子,就立刻摇头拒绝,更是咬重字眼强调自己的决心:“不,我不要这些丑丑的东西来加入我的生活,绝·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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