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夜终过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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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金浀都没想到,帮他喊出这声“且慢”的人,竟然是被他嫁祸的三人之一,胡闻知。

这老胡也是个心思颇为机敏之人,他一眼就看出了:魏老爷急着让人给金浀掌嘴的最主要意图,并不是想惩治这个小人,而是想让金浀赶紧闭嘴,免得把他姓魏的也拖下水。

这……就是魏老爷有点儿操之过急了,得帮他缓缓。

“魏大人,恕在下唐突。”叫停了刘捕头后,胡闻知一边朝魏老爷抱拳拱手,一边慢条斯理地言道,“此案目前还有诸多细节未明,若是现在就将金浀掌嘴,打得他口不能言,难免会耽误查证,故……望大人高抬贵手,且将他这顿打先寄下,待事情查明再打也不迟。”

人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再加上胡闻知和孙黄是一道的,魏老爷就算不知其底细,也不敢贸然得罪,所以魏老爷在听后也只能尴尬地笑笑,回道:“呵……这位……胡先生,说得在理啊。”说着,他便转过脸去,冲刘捕头简短地来了句,“刘捕头,嗯。”

这个“嗯”呢,不咧嘴,而是从鼻子里出音儿,发声的同时魏老爷还抬了抬下巴,那意思呢,就是让刘捕头按照胡先生所说的做,原话老爷我就不重复了。

刘捕头会意,便又撒开了金浀的领口,放下了手里的板子。

而逃过一劫的金浀则是立马瘫软下来,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儿。

可谁知,金浀这儿刚松懈了这么几秒,那边儿的黄东来又来了句:“别介啊,气氛都到这儿了,嘴不打,可以打屁股嘛,他的屁股又不能说话是不是?”

列位,这就纯粹是黄哥在耍贱了。

而他也没想到,自己这随性的一贱,反而给了魏老爷一个更好的机会。

“对!对对,黄公子说得对啊,来人!”魏老爷一听这话,那是喜上眉梢啊,他赶紧冲一旁的几名衙役道,“都听见了吧?给我把这姓金的摁住了打!打到黄公子满意为止。”

按魏老爷的想法呢,这黄公子若是不“懂行”的话,很可能直到金浀被活活打死,他都没意识到要叫停;那到时候,金浀一样不能乱说话,且黄东来还背上了一定的责任。

看到这儿可能有人要问了,那什么叫懂行呢?

很简单,就是一“眼力”的问题,你得看得出这些实施杖刑的衙役到底是真打还是假打……

三两下挥去,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此为真打。

十几棒落定,噼啪作响,丝毫不疼,此为假打。

除此之外,真打之中,还有一手“暗闷”,这咱下面就有实例……

这,也可以说是一门手艺了。

而最精通这技艺的,无疑是军队和宫廷里的杖刑官,因为军棍和廷杖,有时会成为实施政治手段的一个环节,打出来的结果事关重大,所以其中必须保证一定的可操作空间。

举例来说,假设有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在某场战斗前立了军令状,最后却不小心玩儿脱了,但元帅后续还得用他呢,那咋办?说句“吹个牛逼而已,那么认真搞毛”?然后大家当无事发生过?那哪儿行啊,人家可是要脸的,这话说出来以后还怎么服众?

于是,就需要演个“周瑜打黄盖”,高低给军中的将士们、尤其是给那些死亡率最高的底层士兵们摆个态度。

而这种时候呢,行刑的人手上一定得有门道,万一来俩手艺糙的不小心真给打死打残,把戏演成了“挥泪斩马谡”,那后边儿的仗谁去打?

同理,朝中负责廷杖官员的那些人,手艺就更得精细些了,要不然那群普遍老迈孱弱的文官,基本是十打九死。

据说这一行里最厉害的,可以做到“闷声打鞋底儿,一削一层皮儿,响板儿拍西瓜,红现瓤儿不碎”。

当然了,魏老爷手下这几个衙役,还没到这境界,毕竟他们平时只是对付一下老百姓,也没必要练到那个程度。

不过,他们多少还是有一点“手艺”的。

就拿打这附骨蛆来说吧,从老爷吩咐时那激动的状态来看,衙役们就明白了——要死的,而且最好要做得隐蔽一点,让那黄公子一时看不出来,等看出来不对叫停的时候人已经没救了。

这个呢,就是“真打”中的“暗闷”。

“是!老爷。”

魏老爷下令后,只见那几个衙役上前,三手五脚地就将那金浀拉到一旁的空处,摁得死死的,负责杖刑的那两人很快便抄起了水火无情棍,站好了各自的位置。

“老爷!饶命啊!饶……”金浀在做最后的挣扎,声嘶力竭地喊着求饶。

噗——

但迅速落下第一棍,打断了他的喊声。

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挨过类似的打啊……实际上,人在遭受真正意义上的重击、尤其是钝击时,第一时间往往是喊不出声儿的;影视作品中那些能一边挨打一边能持续嗷嗷大叫的、或是还能一脸哀伤地说台词的,基本都是戏剧效果。

眼下这金浀就属于,被一棍子打到肉上,胸中立刻一阵淤滞,其全身的肌肉、神经……都在对袭来的剧痛做出收紧的反应,这导致其呼吸都一时停住。

理论上,如果没有第二棍,那在几秒后,随着其身体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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