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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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望着房梁,痛苦地闭上眼睛。

那种手越来越近,近到她能闻到恶心的味道,千钧一发之际,门被敲响了。

门外褐衣小厮紧张道:“伯爷,不好了,书房失窃了!贼人还放火烧了账房!”

隔着窗格,隐约能看到东边有橘色火光。

漳平伯急忙站起来,往屋外走:“还不快救火!爷的钱啊,账本呢,账本丢了没!”

那位带头的侍女追上去问:“伯爷,两位姑娘怎么处置呢,今日啾啾姑娘咬伤奴婢,日后恐也会伤了伯爷,要送回秦楼再让林妈妈□□□□吗?”

“随便随便,滚滚滚。”漳平伯圆滚滚的身体灵活地跑出去。

那侍女来给啾啾解了绳子,放柔了声音:“恭喜姑娘。”

啾啾心里砰砰直跳,神魂归位,劫后余生的后怕席卷而来。

她替啾啾解开了绳子,拿下了堵嘴的布,正要替她解开衣衫,啾啾瑟缩地往后躲。

侍女温和地放开了手:“那就姑娘回去后自己处理吧,奴不动姑娘。”

啾啾身上没有力气,帽儿又昏睡着,她叫人扶起她俩,送上备好的马车。

侍女轻声道:“姑娘安心回去,奴不会告诉秦楼您伤人的事,奴的姐妹们也不会。”

啾啾睁开眼皮看着她。

她们帮漳平伯害人,可她们也在尽自己的努力救人。

大家都是命如浮萍,身不由己。

渐渐地,鼻尖酸了起来。

-

入夜,天下起了小雨。

扬州是所不夜城,河里的花船,巷子里的楼阁,歌女声声,娇泣声声,调笑声声,夜风将声音和脂粉香气一起送了很远。

啾啾坐在马车上,身上没有半分力气,揽住帽儿的手一直往下滑。

马夫抖着缰绳,想在雨下大之前将她们送回去。

孟含这个时候正被迫倒掉在屋檐下淋雨。

“真的,真的救下来了,我亲自放的火,看着漳平伯出来的。”他双腿缠住横粱,黑色短打上衣往下垂,露出一截麦色小腹。

屋里没掌灯,宋戎立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把鸡毛掸子,将他戳来戳去,孟含腰腹左躲右躲。

“那怎么还没回来。”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还没回来,我又不是拉马车的那匹马。”孟含含泪唾弃,“你这么紧张人家干什么,担心啊。”

被人戳中心事,宋戎耳朵不由一红。

“才没有担心!”

孟含一看这宋小郎君不禁逗,并且听到远处有人来了,连忙抓起屋檐,翻身躲到了房顶后。

“有人回来了。”

宋戎抬了抬眉,将鸡毛掸子插回画着清雅花鸟的广口掸瓶里。

他去净室清了清手,擦干水珠后在窗前站着,站了一会儿,又挪去门口。

雨丝有些密,小疯子出门前好像没有带伞。

宋戎又折回去,拿了一把伞出来。

他撑起伞,慢慢走进雨里。

万一她淋多了雨,生了病,同一个屋檐下住着,万一她把病过给他了怎么办,是吧

宋戎撑着伞,慢慢走出去,雨丝密密打在伞面上,沙沙声都变得轻悦。

还没走几步,对面就出现了几个人影。

怎么会是几个人影?

宋戎举着伞上前,怔住。

人影两高一低,五大三粗的角脑站在两边,一人托着一边臂弯,将啾啾扶回来。

少女银朱色的斗篷帽子兜住脑袋,斗篷被雨沾湿了,颜色暗红得像血。她往日活泼的眸子半磕着,分不清面上是雨水还是汗,漆黑鬓发散乱地与雪白颈子纠缠在一起。

直到她离他越来越近。

宋戎才看清她眼睛红肿,神色浑噩以及手脚的绵软无力。

啾啾看到面前挡了一双大脚,似有所觉地抬起头。

须臾,乌白的唇瓣重回艳色,她惶惶然地看着他,眼底浮起盈盈水光,无助又茫然。

“姐姐可不可以,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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