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1 / 3)
连虞弥自己也愣住了,手有意无意轻抚过渗出血点的位置,昨晚她跟谷钦仰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吗?
老幺还在喋喋不休地问七问八,虞弥却什么都听不见,自动过滤掉他的话,在脑子里开始细细复盘,甚至怀疑是不是那颗薄荷糖作的鬼。
谷钦仰的到来中断了他的话,他故作神秘地嘿嘿一笑,两个酒窝浅浅地漾开。
“谷队,身体不错啊。”
谷钦仰扫过虞弥一眼,目光在她脖颈上落了一刻,眼神中的光敛了敛,大概猜到老幺在意指什么。
他勾起嘴角,慢条斯理地撕开一片拿在手里的酒精棉片,从指节到掌心一点点细致地擦拭过两只手,再撩起眼,“是啊,昨晚你都听见了?”
“不仅如此,我还录音了。”老幺咽了口口水,脸不红心不跳地编起瞎话,“你要是不让我回领车,我发出去之后你的清白可就不保了。”
“威胁我?”他手上的棉片不疾不徐蹭过掌心,留下一片湿哒哒的痕迹,漫不经心地反问一声“嗯?”
老幺本来组织好的完美措辞,在他的压迫感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支支吾吾半天最终梗直了脖子,以赴死的姿态点了点头。
“那记得也发我一份,我正好也想听一听。”
谷钦仰垂下眼睫,笑得极轻,并没半点生气的样子,抬起下颌,喉结上下滑动着回了他一句。
消毒结束,他把手上的棉片叠成四四方方的一小块随手扔进车队的垃圾集合袋里。
然后走到虞弥身前,他把左手毫不犹豫盖在了那一片红痕之上,稍稍用力,虞弥便感觉有千万只小虫在一口一口吸血,疼得整块皮肉都快没有知觉。
“可惜,没想到还是被蛰了。”谷钦仰贴近她的锁骨处,在看到明显是两个大螯造成的伤口之后果断地给了判断。
他说话间呼吸的热气洒在伤口上,惹得皮肤酥麻了一片,几乎贴上去,比起被毒虫叮咬皮肉上的疼痛,他的突然靠近更让虞弥不安。
“我又不吃了你,跑什么?”虞弥往旁边倚靠的幅度越来越大,谷钦仰抬眼睨她一眼,直接伸手捞过腰,防止她又乱动。
虞弥低头看了眼,他手上的药膏虽然体积小,价格却不菲,她脖子上的红肿又是一大块,粗略估计这一管都得费在她身上。
她正心疼那药膏大材小用,脚下的土地突然传来汽车碾压过的震动。虞弥抬起头去看,一列全车身漆红的车队轰鸣引擎而来,领车的车门边拿金漆画了只纵横整辆车的凤凰,离了十里都能看得清楚。
在沙漠中简直算得上是个活靶子,无论是被人还是动物盯上了,都是绝对的目标。
究竟是有多自负,才会把车漆成这样?也不怕真的出事。
谷钦仰立在她身边,淡淡瞥过一眼奔驰而来的车队,神色不变,继续手上的动作,对他们的到来视而不见。
“你真的不去接?”
针扎似的刺痛惹得虞弥倒吸一口冷气,她疼得有些急促地想离这药膏远一些,找了个借口,连忙催促谷钦仰离开。
谷钦仰指尖蘸着药膏,从咬伤的血点处向旁边一点点绕着圈推开,姿态满是散漫,语气讥嘲。
“一个累赘而已,要是死在我这儿,我还要负责收尸。”
他干脆利落地抹好药膏,再轻轻摩挲那结膜的表面,手上的力度减轻,像是在一位文物修复师精雕细琢地复原一件古董瓷器,最后一下,轻轻擦过伤口,算是对自己作品的收尾。
他动作很轻,刚开始初次敷上去,疼过一阵。之后药膏冰冰凉凉渗进皮肤里,反而解了白日里的燥热。
他每一分都卡得极死,指尖移动到的每一个涂层都厚度均匀,严谨得虞弥恍惚间以为自己要被摆放到博物馆里当供人观赏的艺术品。
一声震耳的关门声在她耳边陡然响起,谷钦仰的指尖也因为声音的颤动而不自觉按重了些,他抬头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投去一个目光,然后低声跟虞弥道歉。
“抱歉。”
不远处一个穿着一身红,看上去像是领队的人,带着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从车上下来。
谷钦仰把残余在手上的药膏擦干净,看到车队的队员们都已经不耐烦地起身,气氛一瞬间有些剑拔弩张。
为了避免冲突的发生,他迎在了队伍的最前端,拦住了几个年轻气盛想上去打一架的。
那个领队倚在金凤凰的风头处,两侧的巨大羽翼就像他身后长出的遮天蔽日的翅膀,见没打起来之后,意为不满地叹了一口气后,毫不客气地开口。
“我还就不信了,凭你谷钦仰能在这种地方丧命。”
周围其他队员满头问号,谷钦仰不会,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啊。
其他人的命在他这儿就不算命了?
本来气就不顺的老幺,听完这番话更是对他奇异的逻辑产生了疑问,原本堵在心口的气现在顿时涌了上来。
努力忍住了在心里对他家里人问候千万遍的冲动,他顶着一张挤出浅笑的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处事不惊一些,再扬起下巴,站在谷钦仰身后半个身位处,俨然一副副队长的样子。
他举起手把手指一根一根捏得咯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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