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尽付东流(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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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冲了起来。

忠义军充当驻队的骑兵冲了过去,但被护卫在两翼的威胜军轻骑死死挡住。

铁鹞子手里的长槊愈发平稳,钢铁洪流的方向没有丝毫改变。

加速,加速,再加速!

“轰!”如同一头蛮牛冲进了瓷器店。

首当其冲的忠义军步卒几乎连哼都没哼,胸口就被“树干”捅塌了一大片。

这种速度、这种重量,手里拿的是马槊还是树枝,又有多大区别呢?

赵匡凝几乎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残留在脑海中最后的印象,是一大群反射的银光,从左前方斜斜地切入了灰色的人丛。就像刀切豆腐一般,一分两半。

铁鹞子仍在冲锋。

这一阵的忠义军步卒本就在崩溃边缘,此时换轻骑来冲,多半也能冲开,何况是具装甲骑。

冲入瓷器店的蛮牛没有丝毫减速,斜着又冲进了下一阵。

前一阵的溃兵本来是要从方阵两侧空隙内退走的。如果正常被打散的话,就是这么走。一旦乱跑,后阵的军士可不会手软,无论是步弓还是长枪,都能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这次不是力战后溃散,而是被从天而降的具装甲骑直接冲垮。

失去理智的溃兵跑得乱七八糟,连带着他们的阵脚有些动摇。一些军士在军官的命令下用长枪捅刺涌来的溃兵,顿时哭喊声一片。

但这或许是他们犯下的致命错误,捅出去的长枪还未及收回,铁鹞子已轰然而至。

挡在前面的军士口喷鲜血,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后面的人也纷纷走避,乱成一团。

他们不是心理素质极佳的昭义精兵,没有失去建制后还敢将重骑兵勾下马来的尽头,被斜刺里冲乱了之后,直接就崩了。

马速略有下降,但冲锋并没有停止。

前面射来一大蓬箭雨,叮叮当当落在瘊子甲上,起不到丝毫效果,甚至就连箭矢强劲的冲力也无法将铁鹞子带下马去。

他们斜刺里冲进了忠义军前阵最后一个方阵。

敌军纷纷举枪迎击,这是他们最后的抵抗。

数十骑不顾胯下战马的哀鸣,将马儿的潜力透支到极致,如同飞起来的熊罴趟过带刺的灌木丛,一路踩烂诸多花草灌木之后,冲向最终的目的地。

“挡住他们!”赵德琬夺过一口陌刀,怒吼道。

马槊带着风声呼啸而至,拼死上前拦截的忠义军步卒被扫倒在地,跌跌撞撞爬了几步之后,又轰然倒地。

赵德琬双手持刀,义无反顾地迎了上去。

十余骑直冲而至,将他淹没在了战马丛中。

王崇从后方催马赶到,弃了马槊的他一把夺过忠义军前阵的大旗,复又冲出敌阵。

整个战场上空仿佛响起了一阵哀鸣。

前军连败三阵,两千余人溃不成军,大旗被夺,主将生死不知。

这一仗,对忠义军而言,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

“杀!杀!杀!”看到敌军前阵大旗落下,正在缓步推进的威胜军步卒士气大振,他们面前的敌军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转身便逃,再也无法造成任何阻碍。

破了前阵,便是敌中军,如今士气已经大挫,还挡得住他们吗?

中军高台上又有旗帜升起。

很快,一将出列,摘了兜盔,扒了衣甲,怒吼道:“长剑都,跟老子上,痛打落水狗!”

数百手持陌刀、长剑、长柯斧的甲士越众而出,如同一枚箭头般,冲到了最前方。

他们就像一堵快速移动的墙,每前进一步,都有贼兵被鲜血淋漓地劈倒在地。

赵匡凝仍然站在高台之上,但支撑他身体重量的已经变成了双手。

他面如死灰地看着不断朝己方逼近的战线。

夏贼的具装甲骑在连破三阵,斩将夺旗之后已经返回了本阵。他们损失了一些人手,但主力仍在,而且看起来还有冲第二次的余裕。

折宗本此时又祭出了他的第二支精锐,大约八百名重甲武士。便如当年的李嗣业一般,军士身披重甲,持双手重剑、陌刀、长柯斧,充作箭头,墙列而进。

前方全是溃散的己方士兵,他们被冰冷地收割着生命,丝毫阻挡不了那堵墙的前进。

在那堵墙的后方,数千士兵手持长枪步槊,不紧不慢地收割着漏网之鱼。

前军四千余人全完了,中军也阵脚大乱,喧哗四起。

“大帅,哗乱四起,这仗没法打了。贼军不来则已,只要一交手,中军挡不住的,不如先带人撤回营垒,再图其他。”

“军心士气已堕,此时回营垒,岂不成了瓮中之鳖?”

“不如让骑军再冲一下,我等趁机稳住中军阵脚。只需小半个时辰,稳不住阵脚的话,万事皆休。”

“如何稳住阵脚?古来征战,前军溃败,中军稳住徐徐后退的例子不是没有,但眼下是什么情况?”

“还稳个屁的阵脚!这会该护着大帅撤退,咱们还有本钱。若大帅折在此处,镇内大乱,便再无翻盘机会了。”

众人七嘴八舌,始终拿不出一个主意。

赵匡凝的脑袋晕乎乎的,觉得这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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