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气急败坏(1 / 3)
李克用占领幽州之后,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做。
坏事且不谈,提一下老李做的好事,最主要的就是重新构建了李可举、李匡威、李匡筹时代日渐荒废的边防体系。
他任命义子李存进为檀蓟镇遏兵马使,重新组建了静塞军,兵额万余人。如果征发蕃兵、乡勇,扩充至两万余不成问题——毋庸置疑,幽州乡勇也是有相当战斗力的。
檀蓟最主要的防御方向是古北口,这个关口及山北的军镇、烽燧体系几乎占去了静塞军超过一半的力量,可见重视程度。
讨平刘仁恭之后,又调蔚州刺史李存璋为营平镇遏兵马使,驻平州。
平州恢复了国朝盛时的卢龙军编制,虽然兵额只有两万,但终究是建立起来了——幽州镇的军号本来就是卢龙,又称卢龙军节度使,没有卢龙军像什么样?
而在西北的新毅妫方向,义子李存孝所领之兵被编为清夷军,主要驻扎在妫州,兵额五千,以骑兵为主。
三个义子,分镇妫、檀、平三地,控扼山后蕃汉部落,是为幽州镇的北边定海神针。
而在他们身后,还有涿州刺史李存信、顺州刺史李嗣源、瀛莫镇使李嗣昭,各有兵数千至万人不等。
这六位统率的兵马加起来已经五六万人了,再加上被任命为幽州镇行军司马的李落落所领上万步骑,整个幽州镇的兵马已近七万。
在屡次叛乱以前,幽州养这么多兵当然没问题,但经过了这几年的折腾,老实说,负担有点重了,百姓很苦,对蕃部的压榨也慢慢变得酷烈了起来。
但老百姓还是咬牙坚持,因为他们更害怕契丹过来劫掠。公允地说,李克用部队的军纪不好,但他们到底还是有军纪的,有时候也会装模作样抓一抓犯事的倒霉鬼。可契丹人就不一样了,他们还没把幽州看做自己的地盘,完全是捞一把就走的心态,自然谈不上什么军纪,烧杀抢掠是家常便饭。
这一日,新官上任不过数月的李存璋正在巡视边塞军镇。
他从平州理所卢龙县出发,带着三千骑兵,一人双马东行,走了一百八十余里至石城县临渝关。
此关即后世山海关,有时亦简称渝关,久而久之被人混淆成了榆关。
当然他还有一个别名临闾关,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座关城一定位于山的尾闾附近。
事实上临渝关确实如此,位于隋唐长城东端,关城东临渝水入海处,故得名。
关城三面皆海,只有北面与陆地相连,有兔耳山、覆舟山,皆陡峻不能越。山下沿海岸有驿道通往北方,最窄处仅有数尺,只能单向通行一辆马车。关西山脉之中还有六个口子,皆栅戍相连,有烽燧及少量守军。
李存璋既为营平镇使,当然知道临渝关这个交通节点的重要性,事实上他还兼任临渝关防御使,驻守关城内外的三千军士亦由他直领。但他一般不在这边,实际上由防御副使李承约负责防务。
李承约是蓟州人,曾祖李琼曾为蓟州别驾,祖父李安仁为檀州刺史,父亲李君操为平州刺史。从家世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幽州本地将门,李克用对幽州的消化在一步步加深。
李存璋没有在临渝关多做停留,而是巡视关外诸戍。
七月二十三日,他抵达了白狼戍。
白狼戍有镇城,驻兵千五,其中骑卒五百,另征土兵千余助守,为天宝年间的营州地界,大致位于后世辽宁喀喇沁左翼境内的大凌河西岸。
守将谭继恩,世居白狼戍左近,为地方土族,甚有勇力,箭槊双绝。
其先祖谭忠为河中绛州人。元和年间,谭忠“豪健喜兵”,幽州节度使刘济给他两千兵马,障白狼口。
“参见镇使。”谭继恩率将校及胡人酋豪一起上前行礼。
李存璋回礼,然后看着镇城内的蕃汉兵马,道:“此番前来,实乃军情紧急。东、西硖石外已出现契丹兵马,规模不小,似有所图。白狼戍位置紧要,万万不能松懈。”
安史之乱后,国朝对营州的控制力大减,不但将理所从柳城迁到了临渝关内,建行营州,同时对营州的两蕃(契丹、奚)部民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不管了。老营州的地界上,就只剩下温沟、白望、西硖石、东硖石、紫蒙、白狼、昌黎(非后世昌黎县)、辽西等十二座军镇,到了最近二十年,因为幽州镇频繁干涉大同等地的战事,元气大伤,陆陆续续只剩下了八座镇城。
而因为营州或者说行营州的理所内迁,这些位于老营州地界上的军镇、士兵、百姓及附庸部落的治权,已经事实上转移到了平州刺史手中。
李存璋的官衔是营平二州镇遏兵马使、临渝关防御使、平州刺史,关外八戍守军都是他辖下的兵马,总计万余,以燕人、契丹人、奚人为主。如果算上临时征召的土兵,则有一万七八千之多。
看似是一股庞大的力量,但分散在八处,单个军镇面对契丹人时总有力不从心之感。
这就是防守一方的难处,敌人可以集中兵力,在局部形成优势,你却要分兵各处,摊薄了兵力,十分被动。
不过好在将士们士气很高,并不畏惧契丹人,甚至还有心理优势。关外十二戍,没有一个是被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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