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边城忠臣运帷幄(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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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国夏州城知州府衙里的签押房里,夏州知州兼祥佑军司副统军张元庆,背着双手,在屋子里焦急地来回着走动。

在屋里还坐着五人,都是他的心腹之人,充任夏州州衙各职。他们脸色紧张,目光随着张元庆的身影来回移动。甚至张元庆的每一步脚步, 都会让这五人脸上的肌肉忍不住跳动几下。

“张公,你不必心急,宥州那边很快就有消息过来的。”一位心腹实在忍不住,开口劝道。

张元庆闻声停下脚步,看了看五位心腹,意识到自己过于心急, 有些失态。便转身走到自己的座位前, 缓缓地坐下。

“不由地我们不急。这次宋军是倾巢出动,雷霆一击啊。晋宁军一部和银州的横山师,包围了石州。石州城小兵少,不知道能顶多久。这会都不知道有没有失陷。要是石州一下,我夏州再无屏障,要完全暴露在宋军的兵峰之下。”

“定边军主力才刚出兵,龙州就投降了。洪州...恐怕是凶多吉少。”

说到这里,张元庆的语气忍不住又发急了,“龙、洪两州皆失,眼看宋军兵峰直抵宥州城下,高守忠到底在干什么?再迟疑就要玉石皆焚了。”

五位心腹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滴咕着。

你担心什么高守忠玉石皆焚,还不是担心自己的家卷遭遇兵火之祸。

不得不说,张公,你和高大官人玩得这一出,实在是高明。

十万火急地从宋国赶回来, 向国主通报了宋国要举兵的消息后, 自告奋勇地请求出镇夏州——他一直挂职知州、有幕僚帮忙管理的地方。

危难之际显得忠肝义胆,十足的夏国世代忠臣。

听说当时国主陛下都感动得热泪盈眶,拉着张元庆的手说道,东北屏障就交给卿了。

其他几位重臣薛元礼、高守忠也纷纷自告奋勇,请求出镇外州,誓死御敌,与国同难。据说当时有一股浩然正气,犹如白练,从天而降到兴庆府。

于是国主任命薛元礼守盐州,高守忠守宥州。朝堂内外,一种叫同仇敌忾的情绪,在每一个人胸口激荡。

张元庆火速赶到夏州,悄悄召集他们这几位心腹,让他们写上密信,跟同张府的亲卷找个合适的借口,前往宥州城。

几位心腹一一照做,当时还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等过了几日,高守忠和他的几位心腹的亲卷们悄悄赶到夏州时,这才恍然大悟。

先自告奋勇出镇外州,离开兴庆府那个死地。到了外州,大小也是一地方伯, 手里有权,又没有什么约束, 那就海阔任鱼跃了。

唯一的羁绊还在留在兴庆府的家卷们。要是他们能逃出生天,那就一切圆满了。

于是高守忠的家卷来夏州,张元庆的家卷去宥州,这不就逃出生天了吗?

理由还不好编?比如张府上下两三百口子,为了不给朝廷增加负担,自愿去宥州“就食”。

又不是直接去张元庆镇守的夏州,怎么能算逃离和私通叛国呢?张、高等家都是夏国的世代忠良,在朝堂上经营多年,宗室贵族不知结交了多少。

这点情面不可能不给。

就算朝堂上有醒目的人看出猫腻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又如此紧张微妙的时机中,怎么好妄加猜测,伤了这么多“忠臣们”的心呢?

到时候自毁长城,后悔莫及!

五位心腹们把来龙去脉在心里盘算过一遍,不得不敬佩张元庆、高守忠等人,果真是老谋深算,审时度势。

“父亲大人!”一个青年匆匆跑进来。

他满脸尘土,被汗水冲刷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穿着的一件湖绿色襕衫,皱皱巴巴,满是尘土,快要看不出原来的本色。

张元庆大吃一惊,连忙伸出双手扶住他。

“四郎,你怎么跑来了?你不是在宥州吗?”

张四郎正要说话,却被一口气堵在喉咙上,直翻白眼,身子也直直地向后倒。

两位心腹连忙把他搀扶到椅子上,然后七手八脚地抚胸口顺气的,端着温茶灌水的。

张元庆在旁边急得直跳脚,就跟屁股被抹了辣椒面的猫,坐立不安。

在一番安抚“抢救”下,张四郎的眼珠子终于恢复正常了。他大口喘着气,气息越听越正常了。

“父亲大人,李仁忠去了宥州,李仁礼要来夏州。”

张元庆听了这话,反倒镇静下来,追问道:“宗室李仁忠和李仁礼?”

张四郎咽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然后放缓语气慢慢地说道:“前三日,李仁忠以兵部侍郎职,去到宥州督战。高世叔与他转圜了两日,摸清楚底细,叫儿子连夜快马赶来,报信于父亲大人。除了李仁忠,李仁礼会以河南转运使的身份来夏州督战。”

张元庆捋着下巴的胡须,眼睛里闪着寒光。

“我就知道,李家小儿是不会放心我等出镇外州。”

有心腹凑上来说道:“李仁忠、李仁礼的父亲,宗室李景思,是先帝(夏惠宗李秉常)的心腹亲信,因为反对梁氏擅权被暗中加害而故。而他兄弟俩,通晓蕃、汉文字,擅长诗文,是陛下从小到大的伴读,最得信任不过的心腹。”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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