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2 / 3)
,借着夜色躲过暗卫,踏月融入黑暗中。
萧霖先前在破庙转悠过一圈,发现这破庙占地挺广,大大小小房屋交错林立。无论破败、整洁,又或者像萧霖住的院落没了屋顶。到深夜,每一个院子都会住上人。
夜里有些凉意,但如今尚在夏季,不用烤火取暖。晚间煮过吃食,许多屋子火堆便渐渐熄灭了,还亮着火光的,多是一些行商武夫。夜里守着从别出带来的货物,彻夜有人值守。
在火光中,又有零星一点烛光在黑夜中跳动,正是萧霖寻的地方。
萧霖之前见宋祈衣袍一尘不染,想来爱干净,定不会住那些破败的院落。她沿着庙宇后院寻找,这里屋子受损不重,有些甚至比普通百姓家屋子还结实。再点上油灯,与寻常住所更无不同。这里住的多是塞北一些大户,他们走商或南下皆有家里仆人打理,早早就在庙里占了位置。因为住上几日就走,也不算强占地方,萧家也就默认了。久而久之,这后院方向聚着大户,寻常避难的百姓就不愿来这边。
身体久不活动,还有些僵硬。
萧霖在院外连着活动好一会,这才抬脚一跃跳到房顶上,沿着屋脊查探。
夜色中,那些商贩带着的家丁护卫如往常一样巡查,丝毫没有察觉屋顶多了一个人。萧霖也根本不在意这些人,她躲避的是宋祈身边那名护卫。从傍晚那劈空而来的一剑,她猜测那人武功已至高峰,虽未至化境,但交手容易暴露行迹。更何况她只有一根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簪子,对方用的却是剑,想想遇上都是自己更惨。
好在她只是打探消息。
她年少初入兵营就是军中斥候。起先只因为她身形轻盈,对地形地貌记忆深刻,偶尔画个地图、寻找水源、开路搭桥做起来优于常人。后来她在武艺上渐渐突起,才开始带兵。
屋顶瓦砾破败,略微用力就咯吱做响。
她沿着屋脊绕到背面,只能整个人趴在垂脊边缘,双手攀附着屋脊上的鸱吻,借着瓦砾缝隙偷听。
屋里很安静,只能听见细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带着明显的顿挫,像是关不严实的老旧木箱,每一次落脚都会伴着压迫桌角的嘎吱声。
这声音她极熟悉,齐渊膝盖不好那会,每次都是这么硬撑着借着桌角用力站起来。
宋祈腿脚无恙,受伤的应该是屋里另一个人。
果然,宋祈声音传来,“你的伤才抹药,不想残废就最好坐着。”声音冰冰凉凉的,近乎无情。
屋里那人应该是听进去了,嘎吱声渐熄,屋内陷入难言的安静,只有一盏油灯在阵阵夜风下忽明忽暗。萧霖趴在垂脊上有些困倦,为了尽早赶到云间城,她几乎不眠不休。放在从前她尚能撑住,萧小娘子锦衣玉食长大,手上甚至连茧都没有,更扛不住这样的风餐露宿。
萧霖猛地用手狠掐腰侧肉,尖锐的疼痛刚窜到脑袋,沉寂许久的屋里有人说话了。
是个少年声音,却裹着沉闷的沙哑味道,尖利质问宋祈,“侯爷,您不是来北戎接我的吗?既然我在这了,为什么还不出发回上陵城。”
萧霖攀着垂脊的手臂纹丝不动,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与宋祈说话的人竟是南惠王质子。也就是说,沈娇看到的那个少年真的是她的兄长。可他为什么不认沈娇?
屋里传来宋祈不轻不重的轻笑,他反问世子,“殿下,您回去做什么?用你的血为沈晖重新粉饰太平吗?”
“你怎么可以知乎陛下名讳?”世子的声音不重,萧霖却听出这话里没带多少感情。不过是抛下一个饵,引宋祈问话。
宋祈被引得又呵呵笑了几声,“殿下倒是兄友弟恭,就是不知道沈晖是不是也念着殿下。”
整个大朔都知,陛下想借北戎的手杀了南惠王世子,再治宋祈一个死罪,面上安抚一下南惠王。南惠王手中没有兵权,府兵不过百余,不足为虑。只要宋祈死了,再栽赃嫁祸萧霖死在清平侯府中,萧家与宋家闹崩,萧家不过武将世家,不足为虑。
这才是当今陛下真正关心的,他在乎皇位,在乎权势。至于踏破含沙关的北戎,北戎贪婪又势利,只要多给些钱粮就能安抚。
话说到这,世子已经不准备遮掩,“你要起义?”说完,死死盯着宋祈表情,可最终哪怕一丝破绽都没有,宋祈甚至连眼波都未起伏,依旧操着四平八稳如白水的声音道,“非也,沈家不能倒,置于坐在皇位的是哪个沈,就要看殿下的意思了。”
“你……”
少年世子有那么一瞬想问问眼前的宋祈,沈家为什么不能倒?可当他视线触及宋祈古井无波的双眼,这个问题又似乎不重要了。
那双眼睛里的世界,如同荒野冰川盛满了苍凉与死寂。这样一个人,你同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只会为了自己目的活着。
少年世子深吸一口气,忽然闭上双眼,北戎追杀他的步履还近在耳边,他绝对不能再回去。
退一步是深渊,进一步是未知的荒原。
当今陛下残暴,沉迷美色。更是将南惠王府视为眼中钉。
当年先帝选太子,若不是他父亲受计昏迷不醒,如今这天下本该是他们家的。
沈晖登基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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