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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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足足有三尺高的木箱里空无一人,只有木箱本身散发出潮湿的霉味,霉味与屋内刺鼻的熏香混在一起,徐辽本就紧绷的神经越发敏感,他重新打量起萧霖。

一身布裙荆钗,脸色灰白,满手脏污,瞳孔无神而黝黑,除了轮廓像个美人,再看倒像是从镇外乱葬岗……徐辽想到这,心里一烦躁,手里的长刀自然垂落,没了束缚力,萧霖重新望向徐辽。

那双眼睛,干净、剔透,却没有对世间的眷恋。

徐辽心里顿时犯上一阵古怪。

就算是赤乌卫地牢里那些死囚,也依旧眷念着人间。有些是恋着父母,有些是恋着儿女,有些则单单是贪恋着一口酒肉。但你若知道对方心中所恋,自然好对症下药。

像萧霖这种眼神,徐辽没了兴趣。木箱里又无人,再看也是耽误时间。

“走。”徐辽一声令下准备离开,那杀手既然可以杀死谷秋,武艺必然颇高,若是浪费时间让凶手逃窜出乌江镇,想要追查更难。眼前女子看着奇怪,但不是凶手。他曾瞥见凶手身形,身短而面黑,是个粗壮男人。既然女人没有藏匿凶手,再查也无用。

徐辽右手握住刀柄,准备出门。

当他转身与萧霖擦肩而过,一丝血腥气钻入他的鼻腔。

他自幼嗅觉灵敏,正是凭借着嗅觉,他几次抓捕到逃犯,这才在三十岁之前当上赤乌卫地支的副统领。杀死谷秋的凶手身上,正有一股浓郁的血气和一丝木香。

那木香凝而不散,如雨后草木,又如翠柏冰松。

“这屋中为何会有血腥气?”徐辽眼睛紧盯萧霖,想要从中看出什么。萧霖闻言,只是走上前微微转身,露出自己脖子上伤口。“民女前几日路遇贼匪受伤,这几日都喊了大夫,大人可以派人核实。”

萧霖脖子上淡粉色的新肉才长出一点,深浅不一的疤痕凌乱的散落在蜡黄皮肤上。那是一种被草药长时间浸润而呈现出的古怪颜色。

徐辽瞥了一眼,顿觉乏味。

他又闻到屋内刺鼻的熏香,嘴角上扬划过一丝嘲讽。自从动乱四起,民不聊生,越来越多人用这些廉价香料。

无趣。

他再不看萧霖,带着人扬长而去。

萧霖站在门边,直到屋外传来骏马嘶鸣声,她关上屋门,径直走到敞开的木箱边。

“出来。”她用手敲击木箱,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木箱底座动了动。只听见“咯吱”一声,木箱地板翘起,月白双手抱胸躺在木箱底下,卷成了一团虾米。狭小的空间里诡异且均匀的分布着月白四肢头颅,看见萧霖,他愉悦的眨了眨眼。

黝黑的锥子脸已经不见,如今这人正是跟在沈娇身边的护卫——月白。

月白以一种常人无法完成的骨骼分布卷曲在木箱里,一朝得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嘴里嚷嚷着,“憋死我了,这赤乌卫干活和地头的蜗牛一样,慢慢吞吞。我没被杀死,也要被憋死了。”他絮絮叨叨一顿念叨,萧霖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

刚刚还满眼杀意威胁她的人,竟是这么啰嗦的一个人。

可就是这么啰嗦的人,又拥有如此高超的易容和缩骨术。

萧霖不知道月白是不是真正的沈娇护卫,又或者现在的这个月白是不是他真正的模样。

“霖小娘子,快拉我一把,我这胳膊狠挨了谷秋那厮一掌,没力气的紧。”其言语间已经丝毫不在乎让萧霖知道,正是他杀了如今赤乌卫地支统领谷秋。

萧霖撇了眼卸去易容的月白,脸无血色,倒是看着正常了些。她轻声“嗯”,手才刚要伸出去,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因为力气大将一名乌云卫小将胳膊拽脱臼。她赶紧放下手,转身出门。

月白见萧霖非但没拉他一把,还转身出门不管他了,蜷在箱子里唠叨,“我死了,我要死了哟。”他嚷嚷不过几个呼吸,就见萧霖从隔壁拽来了沈娇。

沈娇穿戴整齐,抱着赶路包袱,一副马上就要离开乌江镇模样。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赤乌卫,这个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刽子手,这让沈娇认识到,她要救兄长,正如世人所言,难如登天。

在王府聚起的营救兄长冲动,在这一刻逐渐被瓦解。她垂首站在门边,一时间仓惶不安,她不甘心放弃,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萧霖眼角余光瞥见沈娇攥白的指尖,误以为她被赤乌卫惊吓道,叹口气道,“娇娇,你在坚持会,我们今夜就离开乌江镇。”

她的声音清浅无波,却又带着安抚人心的坚定。

沈娇被这道声音逐渐抚平凌乱的情绪,乖巧的立在一边。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似乎有一种奇异的直觉。凭着这股小动物般求生的直觉,她一路躲开家中护卫,顺利北上。

萧霖将屋里大夫留下的药膏、布条一股脑搬到桌上,再把桌布四角系结,背在身上。她动作不快,但极稳当。月白眼瞅着萧霖真的不准备管他,也不知道怎么动的,咔咔几声从木箱里爬出来。

沈娇被吓了一跳,但好在她有经验,惊叫之前已经捂住自己嘴巴。

“小……白?你怎么在这?”说话间看见月白肩上刀痕,电光石闪间她伸出手,哆哆嗦嗦指向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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