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徐光启论孙承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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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徐光启的话,崇祯还是比较认可的。

心里想着番薯的事,思索许久,他看着徐光启笑着道:“卿家的书,朕书橱上都摆着,并没有来得及全部看完。卿家在农事,天文历法,水利,音律,兵器兵法,财政,建造,算数几何上,都有着惊人的造诣,朕深感佩服。”

几何一词,就是来自于徐光启。

徐光启怔了怔,眼前这位年轻陛下,真的对他有这么看重吗?

崇祯边思索边道:“卿家,这第二件事,就是辽东,卿家怎么看?”

徐光启眉头微微皱起,而后余光瞥向毕自严。

崇祯见状,道:“今日,卿家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朕是虚心请教,绝不怪罪。”

徐光启面上没有犹豫之色,沉着从容,许久才道:“陛下,臣以为,辽东已不是平辽的问题,而是能否守住。朝廷里声音铿锵的平辽,臣并不认同。”

崇祯笑了笑,道:“这些话,卿家其实无需顾忌的。朕在登基大典之前,见过了孙督师,他的话,与卿家一样,与朕也一样。”

徐光启看着崇祯,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眼神闪过一缕疑惑。

崇祯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稍稍组织了下语言,道:“朕知道,朝野叫嚣着平辽,甚至喊出了十年、五年,三年的都有。但另一面,辽东巡抚,经略一些官员将帅在争论不休,争论是否尽撤关外军民,只守山海关。一个平辽,一个后撤,这两种极端现象,是不是很好笑?”

徐光启倒是知道,朝廷与辽东关于‘撤辽’与‘平辽’的争议,已经有好些年了,神色沉思。

他宦海沉浮太多年,对于从万历到现在,持续不断,越发酷烈的党争十分清楚。

即便这位年轻新君有中兴大明之志,但依照现在的朝局与国情来看,怕也是难以施展,徒困其中。

崇祯见徐光启不说话,放下茶杯,看着他道:“卿家来看,辽东的战略,到底应该是怎样?”

徐光启这次没有犹豫,道:“臣以为,辽东寸地必争,不可退让一丝。若是真退守山海关,那山海关必不可久恃,或许,不多久,迁都之议会跃于朝堂之上。”

崇祯眉头一挑,旋即就道:“卿家之意,与朕不谋而合。朕与孙督师聊过,辽东,战略是平辽,战术上,打的是防守反击,择机而战,不可大举发兵平辽。有些话丧气,但也必须说,自神祖时三路大军溃败,建虏势成,我大明与建虏,已攻守转换,短时间,已失去了平辽的能力。”

徐光启暗自点头,这位年轻的陛下,对辽东的认知还是清晰的,没有被朝野的舆论所左右无措。

徐光启稍稍沉吟,道:“陛下,若论国力,建虏定是不如我大明的。之所以无力平辽,在内不在外。”

崇祯道:“卿家可放开说。”

徐光启沉默了片刻,道:“朝廷内斗不止,辽东内讧不绝。若是朝廷一心,辽东将帅协力,平辽确实指日可待,只是,这种想法,过于当然。孙督师虽威望隆重,有能力管治辽东,但恕臣直言,孙督师,非平叛灭国之帅,能守辽而不能平辽。辽东诸官将帅,他能管,而不能操之如臂,守成有余,难有开拓。”

崇祯有些意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评价孙承宗。

徐光启面上都是思索之色,道:“辽东的问题,乃经年累积而来,想要革除,须朝廷下决心,须辽东仔细小心筹谋,五年能解决辽东不合,政令统一,已算大功。”

崇祯拿起笔茶杯,神色平静,道:“卿家继续说。”

徐光启抬眼看着崇祯,又看向毕自严。

毕自严眉头皱了下,还是点头。

徐光启见状,向崇祯微微躬身,道:“陛下,辽东之内,有监军,有朝廷派去巡抚,经略,总督,督师,有本土的大族,有降将,有骄兵悍将……彼此之间互不统属,派系交错,争权夺利,相互攻讦、掣肘,此起彼伏,从万历三十年以来,从未断绝,反而越演越烈,以至朝廷难以控制。有权有兵者,大多听宣不听调,怯战溃逃,事后又相互推诿,在朝廷争斗不休……”

崇祯皱起眉头,这些事,他其实是知道的,但从徐光启这里听到,还是暗自心惊: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辽东的混乱。

崇祯没有喝茶,将茶杯抱在身前,目中都是沉吟之色。

辽东的内斗,是朝廷党争的延生,又不完全是。

可想要解决,不是派个人,换几个人就能解决的。这种争斗,深入到了骨髓,从上到下都在斗。

不改变辽东的风气,单是换人,根本不能根除!

徐光启看着崇祯的表情,暗自感觉有些说多了,便道:“陛下,辽东狭窄,只要据城固守,有利器相助,建虏本不善攻城,长此以往,必可攻守转换,我大明平辽之机大增!”

崇祯听得出徐光启是在安抚他,心里暗笑:这是怕我太年轻,说的严重吓到我?

他仔细的推敲着徐光启的话,虽然有所顾忌,并没有说全面,还是令他警惕起来。

‘辽东的问题太过严重,需要动大手术。但暂且还不能,明年建虏入塞,若是能大胜,或许有机会……’

崇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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