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芦嫦娥述(三)(2 / 4)
我看着商公子闪闪发亮的瞳光,突感陌生。
他也抛弃了他的家人,然他不像我这般迷茫,他好像重获新生一般。
是他变了吗?不是,是我从没真正地认识他,从没真正地了解他。
他说得对,我是要应该寻找自己的信念,寻思自己的人生目标。
但我做不到像他那样子,只要有某信念,便可抛弃一切,孤独终老。
我希望我的信念里,我的人生里,有他的存在,他是最最重要的一部分。
总而言之,我得先加入靖楚党。我去找了金当家。
金当家问道,“你想加入靖楚党?因为商公子?”
我点了点头,“况且我也无处可去,无事可做。希望靖楚党能够收留我。”
“好。”金当家就说了一个字,边起了身,
“就这样?金当家,您没有什么问题问我吗?”
“我觉得不是我要问你问题,而是你要问我问题。”
“我要问您问题?”
“对。毕竟是你想加入靖楚党。你应该问我,靖楚党是干什么的?万一我们行**掳掠之事呢?朝廷可称我们是逆党、乱党、贼党、匪党。其次,你得问我,靖楚党里头都是什么人?万一多是二流子呢?最后,你还得问我,加入靖楚党要做什么,有什么后果。万一我把你卖到娼寮里呢?”
“那,您能回答我这三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不然我怎么做蜀山靖楚党的当家。只不过,你真的想问吗?”
“我,想问,想知道答案。”
“呵呵好吧。首先是第一个问题,靖楚党是干什么的。我们的确如朝廷所说,是逆党,是乱党,是贼党,是匪党。我们聚众谋反,想推翻大晟王朝之统治,自然是逆党;我们不时在南越、西蜀之地发动**,与官府作对,扰民间之平静,的确是乱党;我们占山为王,不时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更的确是贼党匪党。回答第一个问题之后,我得反问你了,你还愿意加入靖楚党,成为大逆不道之人吗?”
我已经是大逆不道之人了。更何况,我受过了成魔诞的折磨,我知道还有万万之众在旧城里如牛羊一般苟活着。我不能明言政治战争为何物,但我的确渴望期待世间发生改变。
我点了点头,“我愿意。”
“好。那我回答你第二个问题。靖楚党里头,分三种人。第一种,惨遭人祸,被荒淫无道的官府折磨得死去活来之人。他们大多是双亲苦死,丧偶失子,家破人亡。他们加入靖楚党,就是为了快意恩仇。而这种人在我们西蜀靖楚党,大多是之前逃入蜀山,被都护府驱逐的庆州难民。他们的家人都被无心杀害,对无心恨之入骨。第二种人,是本性正义热血,怨叹命运之不公,看不惯富贵之行径,往往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欲立一番英雄事业之人。这种人,要么是被那些小说戏曲中的七侠五义所激发出热情,要么天生就是有一种豪迈之气;他们也要么矢志不渝成为英雄,要么心猿意马无疾而终。商牧之就属于这种人。第三种人,就是因私欲目的而进靖楚党之人。孤苦伶仃的,想交伙伴团体;苦无生计的,想寻事情干活;插科打诨的,想混吃混喝;别有用心的,想利用吾党。也有像姑娘这种的,因爱慕某一个人而进来的。现在我又得问你了,若商牧之死了或者跟别人成亲了,你还想加入靖楚党吗?你会退出靖楚党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爱上了一个人,我想和他一起做一些事情,一起度过人生。
“呵呵,姑娘啊,人生在世,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是男权世间下的女子,哪怕是活得茫然庸碌。你在成魔诞,可曾见到陆二善?”
“见到她了。”
“陆二善剪了一头短发,活生生不像是当下之人。她也不是为了标新立异,就是为了活得明明白白,有所追求。明白男女有别,明白新旧交替,明白善恶始终,明白有所为有所不为。她不是为了谁加入靖楚党,她也没有一时兴奋或热血,她加入靖楚党时相当冷静,看似是已经深思熟虑了。我们需要,就是这种明白的人。”
“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我没办法明白。我此刻想加入靖楚党,可能真的只因为商公子。”
我唯一知道的是,光是在四角戏上有所同好共鸣,已经拉不出商公子这即将高飞的风筝了。我需要更粗壮的麻绳子。
“第三个问题您也别说了。我不管加入靖楚党有何后果,我只想追随商公子。这是我唯一能够铁了心,大声喊出来的。”
“呵呵,姑娘误会了。我并没有怪责姑娘,也没有拒绝姑娘了。为了一个人而加入靖楚党的,大有人在。我便是。”
“这,金当家您也是?”
“对啊。作为天命之巫,自然想干一番事业,方不误这天命。然而我又不想进方相寺当官巫,更不想进巫门巫族当门下客。我不想染上巫界那种自以为入圣,众生皆凡俗的高傲习气。正当我迷茫之时,靖楚党的大当家点醒了我一番。他说,没有什么比推翻强权,解救万民更重要的天命了。我因他这句话,便进了靖楚党。”
“金当家说此话,莫非是允许我进靖楚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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