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易府入梦(二)(3 / 4)
愧吗?
利用这梦客之利,让易九馗一吐真话。
可他知道真话又如何呢?易九馗有愧无愧,又如何呢?那孙斓现在也······
没想到陆载还没问,易九馗却微微仰起头,说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要对斓儿如此绝情,又或者我有没有爱过斓儿这么俗套的问题?”
陆载捋了捋眉毛。
“我,我不知道。”易九馗一脸的茫然,“我真的不知道。”
“那您何必离弃她?”
“何必?不,是一定要休了她!”易九馗理所当然道,“她生不出孩子啊!”
陆载一怔。他惊诧于易九馗这理直气壮的语气。
“就仅仅因为生不出孩子吗?”
“仅仅因为生不出孩子?”易九馗怅惘一笑,“孩子永远都不只是孩子啊!孩子是家族的希望,是香火的继承,是长长久久的根基啊!哪怕我以后拥有了神兽之力,可没有孩子继承,那又有什么用呢?!”
“可您待人,一定要绝情至此吗?你和她二十多年夫妻感情,说断就断?”
“是啊,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我们彼此对彼此,都是仁至义尽。我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调理身体,她也为等待一个孩子而付出一切。”
陆载的眼前,浮现起一幕幕跳跃而零碎的画面:在方相寺的杏林阁,医巫调制了一碗又浓黑又黏稠的药汤,边搅拌着边递给满心期待的孙斓,孙斓絮絮叨叨地问了许多话,医巫都一一点头,孙斓才心满意足地捧起药汤,皱着眉头喝了下去;在易府一间僻静之室,门外守着神情微妙的婢女,房间里头是烛光荧荧,一个老巫婆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孙斓,冷冷地崩出两个字“脱下”,孙斓打了一个哆嗦,侧着身子,犹豫而缓慢地脱下裙子。那老巫婆不耐烦地爬了过去,一手抓住孙斓的脚踝,另一手操起一根粗圆粗圆的铁棍子,直插进孙斓的身体,然后手臂一前一后地捅着,孙斓发出尖利的痛叫。
这一幕虽朦胧迷离,然看着也是触目惊心。
“您让那巫婆对您夫人干了些什么?!”陆载急道。
“那是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巫医。她告诉我,女人都是水揉成的,柔弱娇贵得很,要折磨一下才能承受人间的苦难。所以女人每月都会有月事,以磨炼生育时那万分的痛苦。有些女人命不好,更是需要经历冰蛇蚀骨之痛苦。”
“冰蛇蚀骨?”
“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斓儿告诉我,当那根铁棍子伸进她身体,在她体内不断地捣腾,就好像一条冷冰冰的大蛇在体内蜿蜒游动,不断吐信,好像在找着什么样子。我问她痛吗?她说那不是痛,而是难受,更是羞耻。”
“夫妻之间能交心如此,为何要忍心离弃?”
“那不是交心。”易九馗怜爱地看着孙斓的影子,“谁叫我是她唯一的依靠。”
那,更甚了。
最后一幕景象,是孙斓跪拜在卜筮间,对着伏羲和文王两座神像在哭诉着:
“天神啊,赐给我一个孩子,我只要一个孩子!”
“老天爷啊老天呀,为何要把这生育的重担交给女人啊!”
“我又为何生为女人啊!”
“孩子啊孩子,快来救救你娘,好吗?你娘快熬不下去了。”
孙斓哭得悲切,最后哭晕在卜筮间。
那时正值炎夏,庭院的蝉儿痴痴地叫得狂妄。
陆载唏嘘不已。易九馗看着时过境迁的旧事,也无奈地摇摇头。
“二十多年,我们盼望一个孩子盼望了二十多年。年龄渐长,期盼也渐成空。老巫婆明确告诉我,斓儿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了。我只好休妻,也算是解脱了她。”
突然间,眼前的景象倏地变得支离破碎,一幕幕都渐化成尘埃,平白无故地消失了。周围再度泛起轻飘飘的白雾,令人感受精神与身体一下子陷入虚妄之间。
白雾里响起了易斐斐诘难的声音:
“你这叫解脱她吗?既然注定要抛离,为何偏要折磨到别人年老色衰之时?你叫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到何处去,有何归宿?”
“注定要抛离?”易九馗冷笑道,“谁能知晓一切?”
“你不是一代大卜师吗?”易斐斐出现在眼前,“不是无事不卜吗?”
“卜得准,不一定行得准!”
“说白了,你就是自私!”易斐斐忿忿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何对我娘对我们兄弟为何那么无情无义,原来是有前车之鉴!你根本没有为任何人着想过,孙伯喆、孙斓、娘亲、两位哥哥都只是你的踏脚石!你为了你的私心,利用陷害了所有人!你心里只有你自己!”
“呵呵,我为了我的私心?我心里只有我自己?”易九馗感到可笑,愤愤地怒吼道,“我鞠躬尽瘁这么多年,真的只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整个易家!对啊,你们那些所谓的亲情爱情兄弟情多么动人,多么令人惋惜,可那又如何?!这个世间会在乎你的兄弟情吗?会同情孙斓之苦,你娘之死吗?我爹娘死的时候,我又能对谁大发阙词!易斐斐,易斐斐啊!你的目光只落在你的脚下,而我已经放眼天下!你们控诉的都是井蛙之言!谁来在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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