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六典之辩(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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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蜀山郡令公羊阳明之子,若是被人听到他说出这番话并告到都护府,那后果不堪设想。公羊师道一想至此,脊背发凉,冷汗狂飙,大感祸从口出之悔。

“都是你!”他恼羞成怒,“说什么商牧之!商牧之那个蠢货!我告诉你们,他就准备等死吧!”

“喂,你可答应过我的,若是嬴了,你要帮我们求助公羊大人救商牧之!”

“欸,我只是让你们见家父,什么时候又变成我也要求他了?”公羊师道没好气道,“哼,罢了罢了,反正你也嬴不了我!到了!”

三人来到一间书塾屋子,里面也是诵声朗朗。

公羊师道听着诵声,一脸不屑地摇摇头,“苏子姑娘,这回读的是什么,你可知道吗?”

“被你们这些儒生奉为金科玉律的,”琴苏子说道,“朱子的《四书章句集注》,对吗?”

“不错。只不过在我看来不是什么金科玉律,就是解释来解释去的迂腐之言。只要心领神会,读四书即可,何需读这些集注!所以,我才不要来上课呢。”

这时,屋子里诵声渐息。

“谁在外面私语?若是君子,进门说话。”一把老而弥坚的声音。

公羊师道一下子推开门,大步跨了进去。

琴苏子和芦嫦娥也走了进去,只见满堂少年男子,圆领襕衫,黑纱儒巾,正目不转睛地瞪着两位姑娘,眼神里充满惶惑之色。有些人看见琴苏子这一身袒胸露臂的装扮,或满脸涨红,或掩面缝窥。

“哈哈哈哈,头一次看倌人吧?你们都是伪君子啊哈哈哈哈!”

“道儿,休要胡闹!”一个须发俱白,然精神矍铄,头戴方巾,身穿直身布衣的老先生,正慢慢地走了过来,疑惑地看着琴苏子和芦嫦娥,“这两位姑娘是谁?”

“大父,我来介绍一下。”公羊师道忙道,“这位是我的祖父公羊德孺,是蜀山国学院的祭酒大人,是前昊京太学府律学博士。”琴苏子和芦嫦娥赶紧向其盈盈一拜,公羊师道又转向公羊德孺,“而这两位,一位是清倌,一位是红倌,都是来自于风月街的。”

“风月街!”众学子一听,满堂惊诧。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一听“倌人”二字,公羊德孺便勃然大怒,狠狠地拍打了一下公羊师道的脑袋,“你不来上课也就罢了,竟然还勾搭起倌人来!你还把她们带到国学府来?这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啊!”

见公羊德孺如此怒状,琴苏子拉着芦嫦娥再颔首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公羊老先生误会了。我们广陵府和国学府同为官家府邸,平常也素有来往,这不算有违体统吧?再说了,公羊公子与我们前来,是有关律学之事请教先生,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这公羊德孺年过古稀,本来可颐养天年,却因潜心教育,养成爱才若渴之性,便回到蜀山重掌国学院。他一听到“律学”、“请教”字眼,怒火便戛然而熄,有欣然指教之意。

“有关律学之事?什么事?”公羊德孺语气放缓道。

公羊师道半是吃惊半是赞赏地瞅了琴苏子一眼,忙对公羊德孺说道,“大父,我们是对《六典》中一些说法存疑。家中那本《六典》,可是在您手上?”

“正是,就在这里。”公羊德孺从教台上拿下一叠书籍,“你们是要看第几册?”

“第一册,第一册便好。”公羊师道赶忙接过来,翻翻看看,脸露笑意。

“你们究竟要看什么?可别阻挠大家上课。”公羊德孺问道。

“哈哈哈哈,大父,诸位,我来跟大家说明白。”公羊师道指着琴苏子道,“这位苏子姑娘,一口咬定《六典》开篇中有一段文字,是为大晟立法之基本。我说我公羊师道醉心律学,阅卷无数,可从来没听过这段文字。”

有学生便问道:

“《六典》开篇?到底是什么文字啊?”

“对啊,表学兄怎么跟一个倌人较劲起来了?”

“来,苏子姑娘,”公羊师道掩住书籍,“你给大家念一下你那段话呗!”

“念就念,怕你么?《六典》开篇,便有这么一段话,是为大晟立法之本,其为,”琴苏子长呼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无论出身如何,皆不分贵贱;无论户籍如何,皆不分贵贱;无论劳心者还是劳力者,皆不分贵贱。无论出将入相还是工农商奴,皆不分贵贱。无论天子还是庶民,皆不分贵贱。天下为公,均平自由!”

琴苏子话毕后,众学子也是一怔,鸦雀无声,然而随后便爆发出满堂哄笑。

公羊师道笑得尤为大声。他得意洋洋地在琴苏子面前扬了扬书籍,“自己来看吧,何止是开篇,通篇都没有你说的那段话!”

芦嫦娥赶紧抢过书籍,一页一页急急地翻阅着。

“苏子姐姐,你那段话到底在第几页,前面都没有啊!”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再认真找找!”琴苏子神情已显窘迫之色,但眼神仍坚定地,紧紧地地盯着公羊师。

“那在哪呢?在哪呢?翻出来给大家看看啊!”公羊师道咧嘴笑道,“啊我知道了,你看的那本《六典》是不是叫做《风月春事六典》,而不是我们这本《六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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