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刺杀无心(2 / 5)
巧这时楼上传来了万通发疯似的喊声,“我爹叫我?我才不信······你他娘的死龟公少拿我爹来压我!”
万瑞元摇头叹息,只得走上楼。一想起翎君和儿子,他心里便有了一点主意。
原来,这琴苏子擅琴,柳梦梁善舞,再让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芦嫦娥唱一段,这宾客自然觉得有看头,便会留了下来。果不其然,三位倌人往台上一站,男人们的目光全都注视过来。只见琴苏子身子盈盈一落,双手飘飘地抚至琴上,先是轻轻一揉琴弦,再来回一捻,逐琴音渐起,全场霎时安静。待那琴声絮絮纷纷之际,芦嫦娥便慢声起歌,缓缓而唱:
“晨有行路客,依依造门断。人马风尘色,知从河塞还。时我有同栖,结宦游邯郸。将不异客子,分饥复共寒。烦君尺帛书,寸心从此殚。遣妾长憔悴,岂复歌笑颜?”
只听得芦嫦娥压着一嗓子,声犹无力似含泪,透尽无奈之意。又看那柳梦梁,顺着这词意独角起舞,先是强颜欢笑迎客,眼神间又屡屡打量,意道是远方之客;又听客之言,拟客之态,演尽夫君游宦之事。最后是托客寄书,满纸体贴,却难尽闺怨。
而此时曲子渐行悲壮,琴苏子推撞如飞,琴声淼淼,芦嫦娥的唱音也一时浑圆高亢:“檐隐千霜树,庭枯十载兰。经春不举袖,秋落宁复看?一见愿道意,君门已九关。虞卿弃相印,担簦为同饮。闺阴欲早霜,何事空盘桓?”
只见柳梦梁舞姿顿时张扬,动情着意间颇见犹豫之态。或欲举手摘花,又落寞放下;或对客嘱咐,又欲言又止;愿夫君青云直上,却生怕伴君如虎;最后是学那虞卿重掷相印,举笠事农,去富贵,复贫贱。
一曲终,一唱尽,一舞毕。歌舞曼妙无比,赢得宾客满堂喝彩。
一个青年人叫得尤为大声。他满脸绯红,趁着醉意,意犹未尽地喊道,“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唱了《长相思》,怎么能不唱《长别离》?再来一首!《长别离》!”
翎君一看,那青年正是易斐斐。
他这一叫,惹得其他宾客都附庸风雅地叫了起来。
“是啊,再来啊,什么相思,什么别离!”
“再来一首!别离!别离!”
三位倌人望向翎君,翎君唯有点了点头。
于是琴声再起,满堂皆静。琴苏子优雅地拨着琴弦,曲子起得悠悠慢慢,弦外之音有一点惆怅和幽怨。芦嫦娥一开始便带着哽咽的哭音,唱得凄凄切切:
“生离不可闻,况复长相思。如何与君别,当我盛年时。蕙华每摇荡,妾心长自持。荣乏草木欢,悴极霜露悲。富贵貌难变,贫贱颜易衰。持此断君肠,君亦且自疑······”
舞姿如何去表现凄美?柳梦梁如三杯清酒下肚,脸泛微醺之态。手绢掩面,脚步碎碎,可怜纤弱苗条的身子在世俗中随风而转,东摇西曳,曼妙的身段令人难以眨目;但那一脸的含泪难言,似心无安宁之日,如此戚戚的媚态,令人欣赏之余又令人可怜痛惜。待“贫贱颜易衰”一过,琴声顿急,柳梦梁竟全身旋转了起来,舞得飞快,看者顿生头晕之象,也似酒醉之象,真真是“君亦且自疑”。
可当“自疑”两字一落,琴声骤停,唱辞骤停,那翩翩的旋转也霎时一止,全场陷入突如其来的安静中。可也是在呼吸之间,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琴苏子快撞飞推,琴声大作,浩浩淼淼如长河决堤,急急袭来如狂风骤雨。芦嫦娥也顺势唱起,张圆了嘴巴,声音是变得抑扬顿挫,铿锵有力,更兼有豪情万丈的悲壮之意:
“淮阴有逸将,折羽谢翻飞!楚有扛鼎士,出门不得归!正为隆准公,仗剑入紫微!”
这段辞颇为具象,柳梦梁虽无法变作男儿之声,但那有力的姿势,怒竖的眉象,都颇有英雄之态。或万军之将韩信,或西楚霸王项羽,皆是盛气凌人一时,却落身殉功名一场。
最后,琴声如那高山之瀑,一落千丈,缓缓止息。豪情不再,英雄不见,便只遗下悲怆之色。琴苏子再撩动琴弦,发出嘶嘶哑哑的琴音,芦嫦娥也是哭丧唱道,“君才——定何如······白日——下争晖!”
柳梦梁也是怆然坠落,跌倒在地上。
一曲再终,一唱再尽,一舞再毕。
宾客尚是流连忘返,意犹未尽,竟已然忘情,全场肃穆,不知鼓掌喝彩。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祸娘坐在梳妆台上,看着镜子,神不守舍地梳着长发。
她看着镜子,却看得不是自己,而是身后的无心。
无心光赤着汗津津的身子,外披了一件素纹明氅,正坐在桌子旁,侧着身子对着自己。他并没有喝茶或者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的侧面,他的眼神缥缈,好像已经眺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楼下的姐妹们刚才唱着《长相思》,唱完了现又唱起了《长别离》。
苏子嫦娥弹唱得极好,祸娘和无心虽没有细细听着,但也觉耳间有乐。
“这样多好,”祸娘心想道,“都以为对方在听曲子,所以才互不说话呢。”
她又细细看着无心,那侧脸的轮廓真是勾得好看,像是西域那边的画。
他真的是在听曲子吗?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