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之女辱(1 / 6)
不知为何,我从没来到这个地方。
然而置身其中是如此真实,就像手捋着骨头上的积尘,厚厚得实实在在。
高处远眺,眺望到整个迦都,那一片片鳞次栉比的土楼子,还能略略看到自己的家,那靠近城中最宽最大街道的一栋,似乎还能看到一楼木门的刮痕,土墙上的画,沙枣叶子剪成的窗花,还有屋顶上飘出的葡萄藤。
只是,我可以感觉得到,这一切都随风飘散,渐渐远去。
脚下不断有来者。他们都是敛声屏息,久久张望着,又不敢靠近禁地,只能在落泪与叹息之间,留连迟疑后缓缓离开。
他们不会再有任何嫌隙之词,或斥责或辱骂,或庆幸或嘲笑。
他们只有安静,只能安静,奉献给这令人欣羡的已死的尊严。
如此说来,死亡是何其美丽,在天空傲翔的鹰鹫更是美的使者。
我躺在天葬台上,出奇地看着手掌,慢慢地融入太阳的光尘。
灵魂的归宿在哪里呢?
死亡是美丽、静谧、神圣,如同做了一个永不醒来的甜梦,于是心向往之。
生命则是某一刻舌尖的甜蜜,耳边的箴言,眼前的幸福,更多却是受苦与抓狂,折磨与忍耐。
若灵魂也有归宿,那此生苦厄皆可熬过,因为尚有彼岸啊!
正如那香缕缕的沙枣花、绿油油的葡萄藤,在大漠中守望的棕榈和仙人掌;
正如那深邃旷远的夜空、徐徐袭人的清风,在花丛间流连的飞鸟与蝴蝶;
正如它们,这一切都是神迹啊!
可会有一天,当聪明的人们发现一切有迹可循,按律而动,发现一切皆不是神迹,发现生命没有彼岸与归宿时,他们还会不会心存敬仰和感恩地活下去呢?
还是会放浪形骸,自娱自乐地轻度一辈子?
那他们死后的尸肉,还能被尊贵美丽的,扑翼飞来的鹰鹫吃掉吗?
若他们害怕,那为什么还有肆意伤害我呢?
那位被俗人景仰的巫觋大人啊。
那些受母血养育的芸芸众生啊。
那些因缘分相识的你我她他啊。
这些都是神迹啊!
······
梦碎后,阿孜醒过来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上,还轻轻握着一把小刀。
还是,没能,把自己杀死。
她从炕铺上爬起来,脚还没落地,便听到帘外的声音。
“阿不来提,这不是在我去甘糜之前就已经定好了的吗?怎么能说变就变呢?我一回来就找了萨满······”阿大的声音。
“别说,别说了。这是你骗了我,马哈茂德,”不满的声音,“阿孜古丽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竟然也不告诉我们,难道你想我儿子做这个冤大头吗?”
“什么事,阿孜发生什么了什么事啊?谁告诉你什么也呀!”
“哼,这片区都传开了!你非要我把这么丢脸的事说出来么!就算你瞒得住我们,你瞒得住萨满吗?别忘了,新婚之夜一进房间······”
“好了别说了!你说那么大声做什么?弄不成就弄不成了,那是你儿子没福气,现在你出去!”
“呵,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对!出去!出去!以后不做你的生意!滚出去!”阿大气势汹汹的声音。
一阵脚步声后,又响起阿娜的声音,“唉,一大清早吵什么呢?”
“我想吵什么就吵什么!还用得着你管!”
“你,你向我发脾气干什么?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阿孜变成这样子,邻里街坊都知道了,你叫她怎么嫁出去······”
“我的天神,我的赫拉啊!刚走一个,你就不能消停一会么?你也给我出去!”
“我,我,我说错什么了么?我做错什么了么?”阿娜的哽咽声。
“要不是你带着阿孜跟着来甘糜,好好在家呆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噢,我的赫拉啊!”阿娜哭泣,“那你整天到晚忙什么!你有顾及过我们母女俩么?你有么!整天侍候着那吉娜公主······”
“啊,我的天神啊!听听你说什么糊涂话!那是公主殿下,那是公主殿下!换着你敢得罪么!敢得罪么!”
阿孜听着两人吵架,仿佛听着无数人的流言蜚语一般,她露出了鄙夷厌恶的神色,而又很快变成了痛苦无奈。只是面对这些言语,她或许习惯了。多少个夜晚,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腿,身子颤抖着,听着外面的声音,渐渐地流下了无措的眼泪。多少次,慢慢地,手颤抖着,她使劲地掩上了自己的耳朵。
对啊,过了这一段时间,都习惯了。她从炕铺上下来,脚步缓慢,仿佛脚是在挪动似的,显得有气无力。无意否故意否,她抽噎了一下,帘子立旋即没了声音。
阿孜头有点沉,像是一宿没睡一般。不过从那天起皆是如此,她也习惯了。
“阿孜,醒来了?”阿娜的声音。
“嗯。”阿孜掀开帘子,正碰着阿娜,“阿娜。”
阿娜显然已经把眼睛揉了一遍,“睡得好么?怎么眼睛这么肿?”
“我们不是带回来几个鸡蛋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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