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花开半季（2 / 3）

玉人梳洗完便赶了过去，在门口等候，直至半夜，皇上果然留下燕林国主和皇后一起饮酒。

时至子时，玉人感觉时间太长，轻手轻脚从侧门进入殿内

皇后已经困倦至极，强撑笑意陪着那一对冤家

玉人走到皇帝，刘平极懂眼色自己退下，将位置留给玉人，玉人拿起酒壶，给皇帝倒上一杯酒，轻声说：“皇上，夜也深了，回凤安殿路滑，皇后有身子，不宜劳累”

稷安看见玉人，似乎是长舒一口气，马上送皇后回去休息

“朕不是让你今日休息吗？”

“冬至佳节，奴婢不敢躲懒”

玉人静立在皇上身边，燕林果然又是一身赭色衣衫，与这金碧辉煌的大殿格格不入

“皇上对身边的侍女可真是好，我比不得，得在牢里呆两年”

燕林挑起眼角，语气嘲讽

“国主能得江南封地，足以证明皇上对国主厚爱，非奴婢可比”

“呵，是吗？”

燕林斜撇一眼玉人，“身有恶疾的人，不是你，这就是皇上的厚爱？”

稷安皱着眉头，燕林越来越放肆，方才在席间，她顾着有王爷妃嫔在场，还有些收敛，现在只剩他们三人，她更加猖狂，句句带刺，这与他记忆中的人相差越来越远。

“奴婢日日见，皇上伏案桌前，非到半夜不能休息，皇上辛苦，时常头风发作，疼痛难忍，次次汗浸湿衣衫，相比于国主医药可缓解的病痛，奴婢更觉得皇上辛苦。”

“贱婢！”

燕林拍桌而起，直冲玉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稷安抬着手，燕林脸颊通红，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打，我？”

稷安很后悔，但出手太快，来不及改错，巴掌已经在燕林脸上

燕林狠狠瞪一眼玉人，转身离开大殿

稷安后悔的抿着嘴，玉人也没想到稷安会出手，但这次燕林属实放肆，天子面前，便要打人，按宫规，这已经是僭越的死罪

“玉人，朕打了燕林”

“是燕林国主太过放肆”

“放肆便罢了，她是燕林，朕该对她忍让”

“皇上，您这样只会纵容燕林国主，以下犯上，从来都是死罪”

稷安看着玉人，不知该怎样说

春天，宫闱内百花盛放，杏花开得极好，玉人看那花朵喜人，便摘了几朵，簪在头上，着一身月白色衣衫，衬得面如玉盘。

“你这样甚是好看，这杏花配得上你”

接过玉人递上来的茶，稷安夸赞

“杏花美丽，杏子酸涩”

玉人微微颔首站在一旁

“朕不亏待你，必定让你安享晚年”

稷安调笑，顺手取下玉人头上一朵杏花，放在砚台旁，笑道：

“你今日暗讽朕对你不好，去你一朵杏花，以示惩戒”

玉人低头一笑，暗道：“幼稚”

忽然，刘平来报，将军已经押了燕林国主前来

玉人垂手在一旁，看着面黑健硕的将军押着燕林走进大殿，按着她跪下，将一件龙袍呈上

“皇上，燕林国主私藏龙袍，并且让臣给她兵马，预谋造反”

玉人瞪大眼，燕林居然要造反？！

稷安忍着怒火，语气还算和顺：

“燕林，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许是感受到稷安真正发怒，身旁的将军又似煞神一般，燕林害怕了，抽泣道：

“我就是，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

稷安闭上眼，额角青筋暴起，玉人感觉空气已经凝固，燕林还在那里哭泣，求情，玉人心里暗道，真是蠢人

“你们都下去吧”

就在玉人打算随着刘平下去的时候，稷安开口

“玉人，你在这”

玉人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皇上的下一句话

“从前，朕记得，你那样善解人意，为何你变成现在这样？朕对你的所作所为次次忍让，连你父亲的罪，朕都极力保住你，你为何这样让朕伤心？”

玉人暗想，燕林在宫里长大，玉人从小看着她，一直都是嚣张跋扈，惟我独尊的人，何时善解人意过？

燕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一味地哭泣，惹得稷安心烦

“从前，朕的母亲出生寒微又过世的早，朕不受宠，常常被太子欺辱，动辄强关朕在寒月宫，不给吃喝，是你在朕饥寒的时候，隔着门缝，偷偷给朕衣食，陪朕说话，鼓励朕，在玉人伺候朕之前，便是你对朕最好”

稷安看一眼燕林，只觉心力俱疲

“这么多年，朕一直记着，所以你父亲有再大的罪，朕都极力保住你，给你荣华富贵，想让你安稳一生，谁知你这么不知足！你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

跪在下首的燕林惊恐的瞪大眼，浑身战栗，冷汗直冒

稷安看着燕林可怜样子，心里微微松动，想再给燕林最后一次机会

“你若知错……”

一旁的玉人忽然出声：“皇上，又要放过她？”

燕林看一眼玉人，尖叫着扑向她

“你闭嘴！你闭嘴！”

稷安看着燕林的癫狂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