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污之牢(1 / 2)
一束不该出现于这个时代的集束强光照入无边黑暗,参差的脚步声随即响起在漆黑的房间中。
在踏入房间的那一刻,罗伦明白了为何会有掺杂了屎尿味、血腥味、腐臭味的恶臭气体从这个房间飘散出来,也明白了那位教团祭司所谓的“鲜红之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房间比罗伦想象中要宽敞的多,但也比罗伦想象中要离谱的多——光之所及,满目尸骸。人的头颅、手臂、大腿、内脏,被肢解后如同肉摊的货品一样悬挂在根根铁钩之上,有些已经腐败、有些似乎风干,还有的尚且新鲜到滴落血水。
而这些血水,经过地面上凹凸有致、凿刻规整的沟渠导引,全部都汇聚在了位于房间中央五米见方的一个圆形血池之中。
将手中药剂如同挑灯笼一样举高了些,罗伦便看见四面墙壁更高处悬挂的尸体——那些人通通都没有了四肢、没有了头颅,也被掏空内脏,千篇一律地被开膛破肚后悬挂在这个阴暗房间的四壁,只剩下肮脏腐臭的空腔,如同猎人将兽皮铺设在沙发后的墙上。
而当罗伦再扭转视线时,方才发现无数头颅的无数眼眸都豁然大睁,无不以茫然失焦的目光注视着他。
在这个房间,人和牲畜没有了区别。
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但是看见人体被这样血腥残忍地对待后,罗伦还是忍不住感到反胃。他庆幸自己在刚刚闻见血腥气味的时候就连忙戴上了自制的防毒面罩,如果视觉嗅觉冲击双重叠加,他真的要吐了。
“你竟然能忍住呕吐,我真是佩服你。”看着尽力保持冷静的罗伦,希尔芙翻了个白眼,不想再在这个房间里多待一秒钟。
在无数头颅的注视之下,罗伦将他略显颤抖的手放进手提箱,取出了一瓶无色药剂。屏住呼吸,他咬开瓶塞,相当豪爽地奋力仰脖,一饮而尽。
希尔芙一惊,以为罗伦被这个场面吓得神经错乱,要自行了断:“你做什么?”
“没事,这不是毒药。”咽下药剂,罗伦还砸吧了砸吧嘴,似乎略有回甘,“看起来,如果入教仪式失败了,下场不外乎变成这个样子。”
说完这句话,他本就微不可见的战栗便消失了。
希尔芙环视那些开膛破肚的可怜皮囊,目光阴沉:“如果知道他们的下场这么凄惨,我绝不会将他们拐带过来……我们虽然被同族成为‘堕落的一派’,但我们依旧追求光明地死,这样凄惨的死法,实在不忍卒视。”
“你一直都不知道他们的勾当么?”
“不知道,做我这种生意的,最怕问东问西,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懂么小男孩?”希尔芙说着低头注视遍布沟渠的地面,伸手拍了拍罗伦肩膀,“把你的灯往地面照一照。”
罗伦闻言,又从手提箱里掏出了一个照明药剂,双管齐下将这个屠宰房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他尽量不去看那些可悲的死者,只将目光集中在地面、凹槽和血池上。
于是他发现,地面的凹槽刻画似乎暗藏玄机,那些导引血流的排血渠并非直来直去地通往血池,而是以不规则的回还相互盘结交错,有时汇聚、有时分叉,又在分流与合流中保持着和谐的统一性。
二人脚下的地面,俨然是鲜红血腥却极富美感的艺术品。
罗伦有很不错的推理能力,当他将地面上盘桓交错的沟渠纹路在脑中拆分后,便发觉这似乎与门外那些写就咒术法阵的富奇诺文字有相似之处:“这也是富奇诺语?”
希尔芙点了点头:“是更早期的富奇诺象形文字,抱歉,我看不懂。”
“即便看不懂答案也呼之欲出了。”眉头微蹙,罗伦迈步走到血池边缘凝望无底的猩红,“想必这就是他们所谓的‘鲜红之池’。而‘不息鼓动’教团的完整入教仪式,就是先由外面的咒文引起精神与肉体的变质,然后让信徒去承受某种凡人根本无法承受的诡异力量。如若成功则罢了,不成功,下场就跟这些人一样。”
说着,罗伦指向了挂满四面墙壁的狰狞尸骸:“这些仪式的失败品恐怕也不再是正常人,于是被杀害、被肢解、被榨干最后一滴血。虽然不知道这个环绕血池的咒印到底阐述着什么,但我肯定,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罗伦腾不开手,便将手提箱递给希尔芙,从中又取出了一瓶药剂,拔开瓶塞对准了血腥四溢的鲜红之池。
“你要做什么?”
“给他们加点料。”此时罗伦已经在心里给这个“不息鼓动”教团下了定义——这个全员身穿暗红色长袍的教团,就是纯纯的邪教组织。如果继续放任他们这么行动下去,恐怕王城里失踪的人口将会从高墙区开始逐渐增多,最后连中城区和内城区都无法幸免。
邪教常常比普通宗教更具煽动性,且它的白手起家性质又容易得到同样贫穷的高墙区、外城区居民的好感,更何况这个教团的存在本身就有贵族扶持,一旦“不息鼓动”完成了在这两个区域的渗透,国教想要将其连根拔除恐怕就难了。
想到这儿,罗伦已经将一整瓶剧毒药剂都倒了进去。
“你应该有什么发现吧?”见罗伦依旧面如止水、不动声色,希尔芙便开始主动追问起来,“在门外的时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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